了阵脚,这……这这这,这小戏子还想当街轻薄了自己不成!
我堂堂都城第一公子,我堂堂都城第一公子!
邱柒大大得瞳仁里写满了不敢置信。
贾麦此时神游太虚,完全看不见邱柒的脸色,更加感受不到贵公子的内心震动。
“啊——”一个身影冲上前将麦推到在地,痛得麦躺在地上斯哈着嘴,等她终于在疼痛中回了神,幽怨地看了一眼出现在骚包贵人面前的家仆。
贵公子身边的小厮,在两张面孔近在咫尺之时挺身而出。
身怕自家贵人受了玷污,情急之下将这个穿红戴绿的小戏子一把推到了地上:“你这贱蹄子,会唱戏的咱爷见的多了,你算哪个角儿,就敢登鼻子上脸。知道这是谁不?健康第一粮行“好思饱”的少东家,京都第一首富邱家的老幺儿,大哥人称“扬城金百万”,二哥名号“越州小鲁肃”,三哥……”家仆越说越来劲,好像做邱家的仆人就比别人家的更长脸。
“够了!”邱柒喝斥了家仆。
这厮的气焰这才收了收,退至邱柒的身后。
这位小厮也确实是这么想的,邱家的下人吃穿用度,一般人家比不得,他也算是家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这才敢这样欺压和自己一样是下九流的戏子。
好个狗仗人势。
麦摸着自己酸痛的胳膊,根本爬不起来。
瘦猴和二驴吓得都呆了,这才想起来要扶人,刚要上前,邱家公子却先动了:“这斗笠脏了,我不要了。”
缠满金线,挂满玉坠的斗笠被邱柒扔破烂似的扔在贾麦身上。
麦抱着摔伤的手臂抬起头,身前的人长身玉立,神情冷漠,像是在赶一只撒泼的野狗。
贾麦不怒反笑,这般盛气凌人,不知人间苦楚的富贵花,合该高傲的。麦将此人记住了,这原来就是都城第一公子,邱柒。多少人想看还看不着,自己不过是痛了点,这下看了个爽快,不算亏。
邱柒看着伏在地上的贾麦。这个小戏子笑得傻兮兮的,让人心里烦闷:“没骨头的东西!”
邱柒拂袖而去,一头长发不知道何时,被随意挽起来,白金发冠束发,转眼走进了人群,跟着的两个家仆赶忙追上前去,一同消失在人群熙攘处。
贵人说话好不讲理。
骚包贵人的话她着实不认可,事实上,她不仅有骨头,这骨头还很顽劣,就在现在,麦的手骨正用剧痛来提醒她自己的存在。二驴和瘦猴忙上来扶她。
“斯哈……轻点,弄着我伤口了……哎哟疼疼疼!”麦小巧的五官此时凑在一起显得更小了,全都凑在一起,龇牙咧嘴的以彰显自己的委屈。
二驴和瘦猴搀扶着麦继续往浪客楼走。在最初的麻痹感过去之后,隐藏在水袖下的伤口不断散发出一阵一阵的疼痛,刺激着麦的神经。
糟糕,手关节竟然开始有些脱力,麦撸起袖子,观察伤势。
“二驴,带的麻布还有吗?”等会儿上台,水袖的起势是最关键的部分,舞不好水袖这戏就得砸。
二驴从包里翻出了些布条,麦拿过来就往手臂上缠,一圈圈紧紧箍住。
这次在浪客楼唱戏的机会是三人一年到头四处卖唱换来的,浪客楼不是什么人都能在上头□□唱戏的。
不知是撞了什么大运,上回在城西卖唱,恰巧一位常驻浪客楼的乐师经过,听了一耳朵,正和了心意,给了三人一个入楼的机会。麦高兴坏了,拉着两人排了一出戏,就等今天登台了。进去唱一回,不仅能赚到将近三个月的吃穿用度,更是许多伶人乐工迈向财富路的第一步。一旦成名,成为楼里的定期优伶,三人的生活将彻底从吃饱穿暖上升到衣锦绣食美酒。
布条缠完了后,麦舞了几个水袖直抛,手臂一阵剧痛,面上却不动声色。三人一路行到浪客楼,那位相熟的乐师前来引他们到了后房上妆,一堆戏子角儿同用一间,不论身份地位,一处吃穿,这是浪客楼的规矩,没人敢坏。
二驴兴奋得左顾右盼,这是醉西洲的碧玉剑姬,那是红莲馆的红绸娘子……这这这都是健康城里的名角儿,纨绔们一掷千金想看剑姬挽剑,红绸击鼓,自己竟然分文不花就在这见到了,回头说给门口卖鱼的小子听,估计要红眼上两三年吧。
二驴一个人瞅瞅来瞅瞅去,一会拉这个叫姐姐,一会喊那个叫妹妹。麦恨其不争,哀其不幸,只得自己去和戏班子交接调子。
平日里这些都是瘦猴操持着,而此时瘦猴跟在麦后面,看着麦忙前忙后,神情晦暗,满脸愁容。瘦猴看着麦对完了调子,排好了场子,开始练水袖。一个推袖,一个收袖接正扬袖再接反扬袖……
瘦猴看着麦翻飞的水袖,脸色却越来越凝重。
麦正要做绕袖,瘦猴突然大步走上前,抓起贾麦的水袖,露出水袖里裹缠布条的手臂。缠在上面的布条已经渗出点点血迹,麦终于绷不住笑容,垮下脸来。
麦挣开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