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裴凉,这次回门宴还特意大肆操办了一番,孟弘业想拦,却没能拦住,直到今日裴凉他们快回门了,实在顶不住了,方道出了实情。
宋氏一时承受不住,正躲在内室里暗自垂泪。
但到底裴凉是正一品大官,又许了孟弘业好处,也不敢做得太过,只得强打着精神来到厅堂等着裴凉和寻菱来拜见。
厅堂里侯了一杆子亲戚,包括大宋氏一家。
当众人看到是裴凉和寻菱一起进来的时候,很是惊讶,都翘首盼着后面的寻芊,以为是走叉了,却是半晌不见人影。
待看到裴凉和寻菱双双一起跪拜在孟弘业和宋氏跟前磕头的时候,方大致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便都躲在一旁窃窃私语。
尤其是大宋氏,先前因为给明放和寻蔓说亲的事没有得到宋氏的回应,而对宋氏心生不满,此时便站在一旁看热闹,虽默不作声,心里却在暗自嘲讽。
宋氏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裴凉和寻菱,嘴巴犹自发苦,如吃了黄连的哑巴,有苦说不出。
她勉强挤了个笑脸,说了几句体面的场面话。
孟弘业却是殷切地询问了寻菱好些话,又嘱咐她要好生伺候裴凉,孝敬祖母。
对于孟弘业来说,寻菱和寻芊都是她的女儿,至于是哪个女儿嫁给裴凉,却没有那么重要了。
寻菱和裴凉刚磕完了头,孟长衡便引了寻芊进来。
寻芊嫁入锦乡侯府的第二天,沈琦便醒了过来,但到底是大病初愈,还需卧床好生调养,便只能让寻芊一个人回门了。
寻芊眼圈红肿,眼神中充满了幽怨,如泣如诉,向宋氏和孟弘业跪拜磕头了以后便由宋氏牵着进了内室。
刘妈妈屏退左右丫鬟,又掩好了房门,寻芊便再也抑制不住,扑进宋氏怀里,低声啜泣起来,又担心外头有人听见,不敢大声哭泣。
宋氏轻抚着寻芊的背,小声地安抚,也是红了眼圈,心痛极了。
寻芊抽噎着同宋氏将亲迎那日到今天的经历都一一道来。
寻芊出嫁那日被迎进沈琦的洞房时,便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先是身边贴身的丫鬟一个都不见了,接着竟是锦乡侯夫人亲自进来,非常诚恳地同她道谢,说是十分感谢她愿意嫁过来给沈琦冲喜,以后定会将她当亲生女儿来对待。
寻芊不敢相信,正想闹着回家,一个从孟家陪嫁过来的老人薛妈妈却将寻芊偷偷拉至一旁,告诉她这一切都是老爷安排好了的。
寻芊犹自不敢相信,却也不敢闹了,她请锦乡侯夫人将婚书先给她看看。
当看到婚书上面红纸黑字写着她和沈琦的名字的时候,她才相信了薛妈妈的话。
沈琦是醒了,但她看到本就瘦弱的沈琦因为此次重病而更加枯槁病态的样子,她寻死的心都有了,她无法想象自己下半辈子要同这样一个人度过,甚至可能成为一个寡妇。
宋氏听完寻芊的哭诉,也是紧紧地握住了拳头。
寻芊恨道:“娘,都怪寻菱,若不是因为她,我怎么会嫁给沈琦那个病秧子。”
宋氏眼中闪着怒火,愤愤道:“那妖精生出来的女儿,能是什么好货!”
可骂归骂,宋氏也毫无办法。
刘妈妈在门外开始催了,外头全是客人,总没有个女主人招待也不成体统。
宋氏整理了下衣摆头饰,收拾好了情绪,又叮嘱寻芊待会出来吃席,便走出了内室。
裴凉被招呼着去了前院,寻菱则借口有事去了怡然院。
宋氏一走出来,本就喧哗的厅堂瞬间安静下来,宋氏尴尬地笑笑,便招呼大家继续用茶打牌。
而寻菱去怡然院不过是为了躲个清净,方才她和裴凉一起进门的时候,大家诧异的目光已经让她如坐针毡,寻芊又刚回来,她可不想去触寻芊的霉头。
临近午时,宴席开在正院偏厅,宋氏派了丫鬟来请寻菱去用饭。
寻菱应声出去了,刚走到后院的假山旁时,一个人从假山后面走了出来。
寻菱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瞧,却是满面幽怨的寻芊。
寻芊拦住寻菱,不管不顾便劈头盖脸地质问起来:“你早就知道了是不是?就我像一个傻子一样被蒙在鼓里,难怪你没有丝毫犹豫便愿意嫁去给一个病秧子冲喜,不过是早就计划好了罢?”
寻菱摇头:“我说我也是事后才知道的,你信吗?”
寻芊被这几天的变故压得早已失去了理智,她冷笑一声,讥讽道:“你不过是个妖精生养的东西,有什么值得可信的,你早就知道了那本书是裴凉要送给你的,对不对?”
寻菱最恨的就是这帮子人,没本事就爱拿别人的出生来侮辱人:“谁不是东西你我都有自知之明,你和锦乡侯世子,还有表哥做的那些龌龊事,别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便打算绕过寻芊,一走了之。
谁知寻芊被寻菱揭了短,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