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寻菱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这里不是定远侯府,无须向裴老太太请安,亦不用去关注裴凉什么时候回来,是不是需要准备午饭或晚饭等。
她又没有什么闺友,无需去参加以各种名义举办的各种宴席,比如赏花宴、游湖宴等。
就连宁岚儿,也只有昨天半日陪伴她的兴致,今晨一起来,便与自己相熟的几个世家姑娘,相约参加安和郡主举办的诗会去了。
如此闲暇地过了三天,这日用过晚饭稍作休息以后,寻菱照例和宁岚儿前去尚食汤泡汤。
皓月当空,虽不如前几日的圆月盈满,却也依旧明亮皎洁。
西山行宫的夜晚尤其清爽,甚至还带有一丝丝凉意。
两人慵懒而惬意的泡在温汤里,随意地聊着白日的话题。
泡了一阵以后,宁岚儿的丫鬟冬蝉却着急走到汤池一旁,面带惧色,小声道:“姑娘,方才奴婢出门的时候忘记给您带浴帕了,要不姑娘且等奴婢一会,奴婢这就回去取来。”
宁岚儿对身边的丫鬟向来不是十分和气,一听冬蝉的话,便生出几分怒气来,正要呵斥,却被寻菱拦住。
寻菱率先开口道:“这里回南殿也不远,我们等会便是,况且现在时辰尚早,多泡泡对身体也有好处。”
宁岚儿听了寻菱的话,却也没忍住瞪了冬蝉一眼:“快去快回!”
“是。”冬蝉感激地看了寻菱一眼,连忙退出了尚食汤,朝南殿行去。
可等了好半晌,直至尚食汤里的人都陆续回去了,还是不见冬蝉回来。
宁岚儿急了,埋怨了冬蝉几句,又对玲珑道:“玲珑,不若你出去看看,看冬蝉到哪了?”
玲珑看了看寻菱,见寻菱点了点头,方应声朝外走去。
时间又过去了一些,这回连玲珑也不回来了。
寻菱和宁岚儿面面相觑,不由地怀疑是不是南殿出了什么事情。
两人一合计,打算先不等玲珑和冬蝉了,先起来回去看看再说,至于浴帕,也不是什么非得需要的物件。
此时宁岚儿也顾不了那么多,将先前脱下的衣物擦擦身体,换上出门时带来的新衣,两人便出了小汤山。
时间已不早了,小汤山外寂静安宁,月朗星稀,远远往南殿望去,并不像是出了什么事情,比如走水、刺客等等。
快走至北殿时,宁岚儿突然拉住寻菱,道:“我们走这边,这边近一些。”
从北殿往南殿除了一条灯火通明的大道,在一侧的树丛后面,还有一条白日里众多人走出来的小路。
只是这条路没有灯火,所以夜间几乎没有人行走。
寻菱看了看天空中的皓月,此时月色明亮,即便是没有灯火,走这条路也是看得清的。
寻菱便没有多想,随着宁岚儿往这条路旁长满青草的小路走去。
走至一半时,寻菱听到后边似跟着一个轻微的脚步声,寻菱心头一紧,正欲回头看去,一只手却突然从她耳侧伸了出来,并快速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寻菱来不及呼喊,只觉眼前一黑,便昏了过去。
也不知过了多久,寻菱幽幽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置身在一间富丽堂皇的屋子里。
屋子里仅一盏雁足灯台上燃了蜡烛,烛火幽暗,却也难掩屋内装潢的精致和华丽。
寻菱拧了拧眉,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却发现自己全身乏力,她又努力了一番,方勉强能爬起来,坐到床头。
她又四下打量了一番,内心的疑惧从醒来那一刻起便在一点点增加,她不知道自己此时身处何处,又是谁将她用麻药弄晕以后带到这里来。
心里的无助害怕不断地席卷着自己,她努力将自己放松下来,她能感受到身体的乏力感在一点一点的消失,这应该是方才捂住口鼻的麻药在一点点地消散。
她能做的便只有等待,等着着麻药散尽以后自己逃出去,又或者等着玲珑、宁岚儿,抑或是裴凉找来。
她想到了宁岚儿,当时宁岚儿就在她的右前方,也不知道宁岚儿有没有事?
时间在一点一点流逝,正当寻菱觉得身体的力量渐渐回来之时,一个人走了进来。
他的步子很轻,以至于他走到床旁一侧,将桌上的烛火全然挡在身后时,寻菱才发觉。
寻菱被笼罩在一片黑影当中,她抬头往上看去,屋内光线本来就暗,又因来人的脸背对着烛光,寻菱竟一时看不清来人是谁。
直至对方发出一声轻笑,寻菱才猛地反应过来,她心底一颤,下意识地就往身后退去。
寻菱一退,来人便顺势坐到了床头。
桌上的烛火瞬间暴露在寻菱面前,对面的人在烛光中半明半暗,一如既往温和地看着寻菱。
寻菱却只觉得全身紧绷,背上冒出丝丝冷汗来。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扯开嘴角牵强地笑了笑,轻声道:“二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