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麟麟向前驶着,寻菱强自冷静下来,将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都在脑中想了一遍。
她掀帘往外望去,马车正好驶离小路,向大道上行去。
此时离南阳府城约莫还需要一个时辰,只需安全行过这一个时辰,进了府城以后,府城里到处都有巡视的官兵,只要不听信他们的话,远离他们,想必就安全了。
寻菱小声同玲珑云桑商议着,又轻掀车帘同前方正在驾马的车夫细声交代,要他进了府城以后尽量往官衙附近的地方走。
车夫虽憨厚,却沉稳老实,早已从寻菱方才她们几个的谈话中得知了大概情况,遂连忙点头答应。
又这般往前行了半个时辰,眼看离南阳府城越来越近,寻菱她们几个正想松一口气,却见前方的破旧马车突然缓缓停了下来。
寻菱她们也跟着减慢了速度。
那嘴角带疤的中年男子跳下马车,朝寻菱她们走了过了,边走边挥手示意寻菱她们停车。
车夫攥着缰绳的手瞬间绷得僵直,寻菱和玲珑云桑也是紧张万分,心突突跳着,仿佛随时要跳出胸膛来。
那中年男子越走越近,就在他马上要贴近她们马车的时候,寻菱沉声对车夫喊了一句:“不要停,快跑!”
车夫得了命令,手中的马鞭狠狠地落在了马臀上,马受了刺激,飞快地向前奔去。
寻菱的手心全是汗水,她掀开车帘往后看去,只见那中年男子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面容瞬间变得狰狞,气急败坏地往前方自己的马车上跑去。
前方是一个拐口,只一瞬间,后方的男人和马车便消失不见。
可离南阳府城毕竟还有半个时辰,她们虽比他们上先一步,可若是马的速度不比后方的快,指不定会在进南阳府城前被他们赶上。
马车飞快地向前奔着,风呼啸着吹过,寻菱和玲珑云桑的手紧紧拽紧成拳,腰背也绷得笔直,不敢有丝毫放松。
马车的速度本就比平时要快上一番,加之此段距离也不算太远,在她们终于见到南阳府城大门以前,后面的马车竟然一直没有追赶上来。
南阳府城的大门巍峨高大,气势非凡,寻菱她们见了,心里惊喜过后,才慢慢地松了一口气。
此时日头方落,天边云霞流光溢彩,绚丽非常。
车夫跳下马车,牵着缰绳,跟在进城的队伍里面,缓缓向前走着。
刚走没多远,便见一辆马车风尘仆仆赶来,最后径直停在了寻菱她们的马车旁。
寻菱循声掀帘望去,却只见那嘴角带疤痕的男子怒气冲冲从马车上跳下来,黑着脸向寻菱她们走来。
寻菱懵了,玲珑和云桑也是满心惊惶,不知所措。
车夫老实憨厚,却也在那刀疤男子欲上前揭开车帘的时候上前挺起胸来挡了挡,可眼神还没对上去,就被后面跟来的两个青壮男子推到了一旁。
马车门口的灰布车帘被一把掀开,一只皮肤黝黑的大掌探进马车里,很轻易就拽住了寻菱的一只纤细胳膊,将人连拉带拽一把扯下了马车。
寻菱惊魂未定,还未站稳,又被刀疤男拉扯着往他们的破旧马车上拽去。
这时寻菱才反应过来,用力地挣扎了起来,玲珑云桑也随之赶来,托住寻菱,又朝一旁正在排队进城的人群大声呼喊:“救命啊,强抢民女啦!抢人啦!”
可一旁排队的人衣着破旧,面上灰扑扑的,或挑担,或推车,多是一些进城做夜市买卖的普通百姓,见到此事不但不上前劝阻,反而是往后退了一步,脸上写满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云桑见呼喊无用,再也无所顾忌,红着眼上前便将刀疤男子拉住寻菱的那只手腕狠狠地咬了一口。
刀疤男子吃痛,松开了寻菱,寻菱趁机往回逃,可还没跑几步,又被刀疤男子拉了回去。
云桑趁机向城门口的守卫士兵奔去。
就在寻菱快要被拉上马车的时候,云桑带着城门口的一个守卫士兵走了过来。
寻菱眼中露出欣喜,玲珑连忙向守卫士兵解释:“这位官爷,我们大老远从京城而来,和他们并不认识,可他们上来就直接抢人,官爷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守卫士兵拿眼觑了觑寻菱,又看了看站在一旁的刀疤男和另外两名青年男子,心里琢磨了一番,才冷冷说道:“你既说你们是从京城来的,便把你们的路引拿出来一看便知。”
寻菱从京城出发以前,便借用裴凉的名义,去官府买了一张脱离奴籍的女婢的归家路引,大周建朝初始查路引查得十分严苛,如今除了北方边境一带,其他地方查看路引其实并不严。
云桑听了,连忙去翻找路引,可翻来翻去,竟一时找不到了,云桑后背渐渐地渗出了细汗,一丝丝冷意传来,她想起她们在那茶棚喝茶的时候,那摆茶摊的妇人曾趁车夫和她们歇息喝茶的档口,往她们的马车那边去了一会,莫不是那时,她们的路引便已经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