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好半晌才回过神来,脊背却是一阵阵地发凉。
自来男子不参与后院之事,裴凉这是为了寻菱,什么都不顾了。
当时裴凉在北伐战场上失踪的消息传来之时,杨氏便想将寻菱克夫之命散布与老太太听,裴凉南下去找寻菱的时候,她也曾想到裴老太太那嚼耳根,可此时,杨氏却有一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庆幸自己当时忍下了,什么都没有去做。
裴凉离开定远侯府后,直接进了宫。
皇宫大殿内,裴凉将手中的书信交于皇上,皇上看过以后,眉目紧锁,双手止不住地发抖,盛怒之下将手中的书信狠狠地摔于地上。
之前皇上还不相信,不相信自己看似端方持重的儿子会勾结鞑靼去伤害自己的另一个儿子,并以此出卖大周的利益。可现在二皇子和鞑靼首领的往来书信就摆在眼前,让他不得不去面对现实。
先前裴凉北伐凯旋归来,因为寻菱南下的原因,并没有第一时间将书信呈于皇上,此时皇上知晓了书信内容,当即便下令让裴凉带人去将二皇子抓捕起来。
裴凉奉命正欲离开大殿,却见二皇子带了一队禁卫军闯了进来。禁卫军训练有素,瞬间便移步将殿内的几人团团围了起来。
二皇子全然不再是平素里看到的温润模样,他看了一眼被皇上扔在地上的书信,双目赤红,唇角含有一丝狂妄的笑意:“父皇这是要让裴都督去抓捕儿臣吗?”
皇上看着二皇子手里提着的闪着寒光的剑刃,痛心疾首,他捂着胸口寒心道:“你若还是朕的儿子,便束手就擒罢!”
二皇子却冷冷笑了起来:“儿子,你有当我是你的儿子吗?你的眼里,何曾多看过我一眼?”
二皇子手中持剑,目光狠厉,缓缓向高台上走去:“如若你能主动写下退位诏书,将皇位传于我,我自会孝顺你,保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
皇上眼中满是凄惶和难以置信,他缓缓地摇了摇头:“我大周如何能落进你这个忤逆不孝、不忠不义的逆子手里!”
“既如此,那儿臣别无选择……”话未说完,二皇子已经举起长剑,朝皇上的胸口刺去。
只是下一瞬间,只听得“咻”地一声,从殿外射进一支长箭来,不偏不倚,正好射进了二皇子的胸口。
在二皇子带着禁卫军闯入殿内的那一刻,殿外便已布好了神机营的神枪手。
二皇子全身一软,手中长剑“哐”地一声落在了地上。他怒目圆睁,唇角流出鲜血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皇上。
皇上满目悲凉,从桌案上拿起一纸诏书,喃喃道:“朕给过你机会的,朕甚至早已拟好了诏书,要册封你为太子……”
裴凉北伐归来那日,虽没有第一时间将手中书信交给皇上,却已在口头上告知了皇上。此番推迟抓捕二皇子,不过是皇上一时仁慈,想着给二皇子一些时日,希望他能主动坦白,这样他们还可以继续父慈子孝,可这一切,似乎都是只他一个人的痴心妄想。
裴凉回到定远侯府的时候,已是深夜。
夜寒露重,裴凉解去外氅,直接进了隔间的浴间。
简单沐浴过后,他径直向床旁走去,伸手推开床帘,困顿地躺倒在床上,又伸出长臂往身旁一揽,希望能将寻菱温热的身体抱进怀里,可手臂下却是一片冰凉,除了一床鸳鸯被褥,哪有自己心心念念的人?
裴凉心中一骇,猛地坐立起来,又掀开床帘,往外处走去。
玲珑听得动静,本在西梢间守着寻菱入睡,连忙匆匆走了出来。
裴凉见了,火急火燎地问道:“夫人呢?”
玲珑连忙回话:“夫人在西梢间里,白日里睡得多了,又担心侯爷这么晚都没有回来,是以才刚刚睡下。”
裴凉紧锁地眉心瞬间松开,忽而又拧起眉心:“怎么睡到西梢间去了?”
心中虽有疑问,却还没有等玲珑回答,裴凉便已大步向西梢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