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太痛了……
她被带到了生长老的偏殿。偏殿被清理的干干净净,空荡荡的压着密密麻麻的符文与阵法。整个大殿被结界隔离,阳光也进被斩断在结界外。半死不活的孟取被缚在偏殿中间。她的头发松松的散下来,掩住清秀苍白的脸。
了生长老冷着脸朝孟取甩出一道术法,戒律长老皱了皱眉,始终没有出手阻拦。
孟取被震出一口血,剧烈的痛感像一根蛛丝,堪堪扯住了她的一点清醒意识。
她木然地睁开眼,涣散的目光缓缓到了生长老的衣摆上。
了生长老一双慈悲的眼睛彻底沉下来,他反手召出丝刃,朝孟取开口道:“你好大的胆子,不遵门规罔顾百姓生命在前,不敬师长出手伤人在后。你这般行为与邪魔何异?”
孟取沉着头,嘲讽地勾起嘴角——好一个不尊师长,好一个罔顾性命。
她这个师尊果然是清风霁月,重礼重道惯了,这种没人的场合还这么一本正经的给她论罪。
孟取想,她这个一年见不到几面,一贯对弟子仁慈教导的师傅究竟是怎么这么断定自己是魔族的。
单单是因为一个“伏生阵”么?那也太可笑了。
她不无恶意的开口:“真人已经这么断定了,也没有必要在这给我按条论罪了。”她的脸色因为失血越发苍白,显得一双杏眼越发黑沉:“我不是魔,魔修与人修的经脉相逆,我在景逸山呆了十几年,布满封魔印的后山都不知道去过多少回了,真人和长老是怎么就通过一个失传百年不现世的阵法就断定我为异类的?”
她昂起头,喉口溢出的鲜血呛得她咳嗽,她吐出淤积的血,冷冷地开口:“你们这样不也是在罔顾我的命?我凭什么要为你们的一点点思虑剖丹送命?”
“若你非魔,我们自会对自己的武断惩处。”戒律长老开口。
孟取只是盯着真人:“是么?那为何只有你我三人在此?”
她嘴边溢出鲜血:“还是说,真人在忧虑什么?”
了生真人示意戒律长老退后,他面上无波,只是眼眸越发深沉。
挑衅的表情尚在脸上挂着,孟取感觉自己的腹部一凉,痛感沿着四通八达的血脉冲向身体各处。
下腹部临近丹田,是修仙者最脆弱的部位。剖丹验魔四个字说的轻松,真要施行起来,就是将全身经脉的根源剖开。若要相比,修仙者的经脉就如同草木的枝干,丹田则是植株的根茎,剖丹验魔等同于一刀劈开草木的根茎,检查每一个根须里是否生了虫。
有没有虫确实一目了然,但是失去根茎的草木就算能送回图里好生养着,又有多大的几率能再生根发芽?
伤本动元,侥幸活下来的都算是命大。
刃丝刺进孟取的下腹部,骤然拉伸为刀刃,孟取的腹部被开了个口子,她下意识地蜷起来想护住肚子,但是四肢却被紧紧绑住动弹不得。
她颤抖着声音笑出声,:“莫非我真的猜中了……真人在怕什么?”
丝刃化成无数细碎的光点顺着丹田冲进经脉,孟取感觉自己的浑身的皮肉好像被划开一般。时间像被骤然拉长,密密麻麻的痛感像是要砍断她的骨头。她感觉自己无数次将要昏过去,又被强烈的痛感和经脉里溢出的灵力强行吊住一点意识。
戒律长老错开了眼睛——
滴答滴答,鲜血顺着刀刃滑落到地面上,溅起的血花炸开在低地。
不知过了多久,身体的疼痛骤然停止,孟取涣散的眼神变得清醒。
房顶镶着一颗夜明珠,熠熠的极像夜间的月亮,一下让她回到那个夜晚。
“丫头来呀!伯伯给你买的烟花……”
“快拿着,阿姐家准备了饺子,这是给你的衣服。”
孟取迟钝的转了转头,破旧的茅草屋外,烟花碎在空中。
在这种清醒的混沌意识中,她忽然平静下来,被困住的身体无比轻松,她朝他们伸出手,她想,这应该也算魂归故里了。
热闹的嘈杂声逐渐远去。孟取渐渐失去知觉,耳边细细簌簌的空气声渐渐静谧下来。她的瞳孔复又涣散,然后暗淡了下去。
“怎么可能?”了生召回丝刃。又打出一道灵力试探;“她的体内……没有魔族的气息。”
戒律长老从袖中掏出灵药,以灵力化开,灵力在孟取身边打了个转,从丹田和伤口处进入,莹莹的光逐渐黯淡下来。孟取的心脏间渐渐有了微弱的跳动。
“百年无魔族现世,她绝无可能见过魔族。”
“她不是魔”戒律长老收回术法:“师兄,你我都已经验证过了。”
了生长老漆黑的双眸注视孟取片刻,他调动身上的灵力,注入到孟取身上:“如今妖族不定,魔族大封虽暂有云泽镇守,但也总生难,几十年来人间事端不断,怕是灾祸降至。仙界熹微,景泽山虽不是强弩末矢,但也大势将去。阿茈,今日之事是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