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1 / 3)

西南边陲。

浓重夜色笼罩着崇山峻岭。

院子里,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喻然猛然从床上弹坐起身,来不及穿鞋,赤脚奔到了门口,透过悄然敞开的缝隙往外看。

正屋门已经打开,一个衰老佝偻的身影站在廊檐下,表情看起来毫无生气,面前站着一排手下。

一人走上前低声道:“东家,都安排好了。”随后瞟了一眼喻然这边的房间,似乎有些犹豫,“那个小丫头怎么办?”

老人眯起松弛灰败的眼,冷冷道:“这次出境没那么容易,还带个拖油瓶干什么!如果不是看在喻寒这些年忠心于我,又舍命保护过我的份上,他这女儿早该被人啃得骨头渣都不剩了,哪儿还能多活这两年,该知足了!”

“走吧。”老式对襟长衫晃荡在那枯瘦的身躯上,如鬼魅般的影子径直穿过院子出了门,车子引擎声响起又渐远,很快便彻底消失了。

喻然慢吞吞坐回床边,视线掠过沾满泥土的旧皮靴,抬手搓了搓脸,像是下定决心般深吸了口气。

天一亮她就必须离开这里!

自从两年前被陆冕收养,这已经是她跟着第四次逃亡了,原因无他,这个曾经鼎盛一时的东南亚□□老大,有三个索命鬼儿子,早在多年前就搅起了家族的内部斗争,这也就意味着陆冕手中权柄和势力日渐被瓜分。

最终,这个垂垂老矣的狮子逼不得已落入四处逃窜的困境,以防被几个狼崽子吃得骨头都不剩。

而喻然的父亲喻寒,陆冕身边最忠心的职业杀手,就是在两年前为了保护陆冕,在大乱斗中送了命。

很多时候喻然都不禁想,她那个所谓的亲生父亲在为这老头以命挡枪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想过自己还有个未成年的女儿?

会被抛弃在这次逃亡路上,她其实有猜测到的,这几天上上下下的人都在忙碌,却没人像之前那样提醒她要准备什么,她俨然成为了一个透明人。

担心被抛下的情况最终还是发生了,她不知道自己能否独自走出这座深山。

如果跑出去了,又可以去哪里?

冬日漆黑的夜晚,透着寂静、阴沉,只有她房间里破旧的台灯泛着幽光,映出她瞳孔深处深深的倦怠。

思绪逐渐被困意缠绕,她靠回床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砰!

一声巨响犹如惊雷在耳边炸开,霎时惊起浅眠中的人,喻然猛然转头盯着木窗的位置,心跳急剧加速。

天边已经出现了一抹淡青色,她无比暗悔这一觉竟然睡过了头。

院门再次摔在墙壁上发出震响,紧跟着一连串脚步声进到了院子里,数道手电强光四处乱射。

浑厚的声音仿佛带着煞气,喝令道:“给我仔细搜!”

嘈杂声四散开来,喻然这间简陋的小屋被踹开门后便一览无余,根本无处躲藏,身躯壮硕得跟堵墙似的男人在看到她时微微一愣。

喻然在这之前只来得及将手中的匕首藏到袖子里,紧咬牙关控制自己别乱叫出声。

虽然已经满十四岁了,但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她看起来比同龄人都要瘦小,那人毫不费力就将她拎出了门,随手扔在了空地上。

一阵剧烈的头晕目眩后,喻然这才爬坐起身看清眼前的情形。

院子里站着十几个马仔打扮的人,为首的是个黝黑结实的中年男子,面目威严凶悍,右脸一道狰狞的疤痕竟然从眼下蜿蜒进了脖颈以下,直叫人触目惊心。

他上下打量了眼喻然,回头嗤笑道:“你还养着这么个玩意儿么,父亲?这又是你跟谁的野种?”

喻然心脏猛地一沉,顺着他的视线她看见了被人架着,浑身鲜血淋漓,几乎奄奄一息的陆冕,顿觉一股寒意自脚底窜上了脑门,她已经猜测到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份了。

虽然她跟陆冕的交流极少,但是据他过去无意间流露的只言片语,喻然大致知道,陆冕这两年来东躲西藏,就是为了躲避他大儿子陆豫安和二儿子陆继铭的追杀。

这两兄弟形成同盟多年,势力一直盘踞在东南亚,对家族的掌控权一直虎视眈眈,也因此与自己父亲势同水火,甚至到了互相残杀的地步。

这样的家族里人人都不是善茬,而眼前这个硬茬子,应该就是陆冕这几天时时都在痛骂的二儿子--陆继铭。

好在陆继铭并没有将关注力再放在她身上,他似乎在急迫地寻找什么,催着手下人里里外外搜遍了所有屋子。

没多久,那些人就都陆续回来了,显然除了这个身份不明的小丫头,他们什么也没找到。

陆继铭的脸肉眼可见地更加阴沉了,眼里泛着狠戾的光,“该死的老东西,你竟敢拖延时间,骗我东西藏在这里!”

两个马仔抓着陆冕的衣领重重一搡,一贯高高在上的老人此刻如同被抽骨扒皮的狮子,狼狈扑倒在泥地上,发出咚地一声闷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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