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布琹姐姐在就好了,有她在,一定能逮到那个家伙。”
琅轩言在心里自言自语着,如今没了贡仙儿布琹做助力,自己办起事来吃力不少,现在又来不及认识新的贡仙儿,也只好任由黑影狡诈逃脱了。
不过好在自己是天浚山的弟子,对于引祟符的投布和破解还是有所掌握的,琅轩言让娄女去往其余几个可能会投符的方位,用泔水泼向符纸,以此污秽之水来毁掉符咒,最后在其方位都竖上一根桃枝,用来驱散聚集起来的邪气。
弄好之后,琅轩言回到华汤池底的暗层,正好看到了谜一在狼吞虎咽的吃包子,琅轩言愣在原地,眨巴了几下眼睛,然后笑了起来,谜一也有些不好意思,将手里最后一大口包子填进嘴里,鼓着腮帮子,硬是嚼吧嚼吧给咽了下去。
琅轩言将盘子推到谜一面前,示意他接着吃。
“看来是好了,都能吃饭了。”
“多谢主子救命之恩。”
谜一扑通跪在地上,吓得琅轩言往后退了一步。
“诶呀快起来,你这头差点砸到我脚。”
琅轩言将谜一拉了起来。
“等明日我请你吃顿大餐,好吃的贵的通通点上,今天就先委屈你吃包子了。”
“小人无能,没能查到邪祟的来历,就连邪祟的真身也没看清,还差点丢了命……”
“哎!”琅轩言打断了谜一的自我检讨,“是我考虑不周,不该让你孤身犯险的。”
谜一再次跪下。
“黄金敷面,一生为奴,谜一的命,永远是属于襄王府的,属于主子的。”
十三岁那年,一场瘟疫,带走了棠花村一大半的人,其中就包括谜一的父母和刚出生不久的妹妹,成了孤儿的谜一,和村中其他几个幸存的人们一路讨饭到汝梁,若不是襄王府收留,只怕自己早就死在那个寒冷的冬季了。
就算后来被镶上黄金面具,自己也从来没怨恨任何人,包括琅轩言。
而这句“黄金敷面,一生为奴”仿佛一柄钝刀,直戳琅轩言的心窝,虽刺不破,却又不得痛快。
“我一直视你为友的,从未当你是奴。”
这话谜一相信,却在心底逼着自己不能信。
谜一抄起桌上的盘子,手抓包子往嘴里填,边嚼边假笑,掩饰着自己的内心,赶紧转移话题。
“不过,倒也不是一无所获。”
“你说什么?你把包子嚼干净了再说话!”
谜一将最后一大口的包子咽下去,又顺了口水,开始诉说当日的情形。
“初八那天晚上,有一个黑影在重方街口闪过,速度极快。”
琅轩言问:“有多快?”
“就一眨眼的功夫,从街头闪到街尾。”
琅轩言手捏下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你接着说。”
谜一接着说道:“然后我就跟着过去,一直跟到了杭湖畔边的碧思阁。”
“碧思阁?秦家的四十二花船坊的碧思阁?”
“对,就是那儿,诶,主子你不是去过嘛?”
琅轩言支吾着:“我……我去的地方太多了,记不清了,呃,你接着说。”
“到了碧思阁,黑影就不见了,等了许久,也不见它再出现,我当时以为跟丢了,就准备离开,可这一回头,看到黑影就在我身后,映在墙壁上,没有实体。”
刚刚在东院和娄女遇到的黑影不也是一闪而过,速度极快吗?
可当时的琅轩言还没来得及仔细想,如今听谜一这么一描述,倒是让他想到了这黑影是什么东西。
“是鬼影照墙。”
琅轩言口中说的这个“鬼影照墙”,算是隐身术当中的一种,除了可以隐藏原身,诡异的魅影还能起到惧人的作用,所以被称为鬼影照墙,若是被普通的人遇到,定以为自己真的见鬼了。
谜一点了点头,“的确是鬼影照墙,我当时甩了一只三旋镖出去,但它速度太快,还是让它给逃了,不过……”
这不紧不慢的讲话节奏,属实是把琅轩言急到了。
“你在这给我讲故事呢!你卖什么关子啊,要说就挑重点的赶紧讲!”
“三旋镖射中了鬼影掉落下来的符,符文是黑色的,密密麻麻,我就把符放在身上,准备拿回来给你看,谁想到在回来的路上我就被邪祟攻击,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它的原身就被摄了魂。”
符?又是符!
琅轩言取来纸笔,摆在谜一眼前。
“你还记得那符文的勾画吗?”
谜一接过笔,努力的回想着那日一眼扫过的符纸,然后在纸上勾画。
“那符文大概是这样的。”
琅轩言凑近一看,谜一笔下勾画的符文竟然和黄底黑咒的引祟符有着七八分相像。
“你可知,这是什么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