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ach, 仙道&靳男(2 / 3)

优子的视线淡淡扫过他,定在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原本嘲弄忧怨的双目霎那间空洞得可怕。死寂一样的沉默后,她在病床上挣扎着转过身去,背对着这世上她最不想见的两个人。

优子翻身的声音,让本来就未熟睡的靳男惊醒过来。

“优子醒了吗?”她惊喜地发问,声音压得很低。

叹口气看优子一动不动的后背,成田对靳男道:“槿蓝,麻烦你去我家帮优子带点东西过来好吗?”

“嗯,好的。”靳男站起身来,接过成田递过来的钥匙。

“优子不穿她的凯蒂猫睡衣,是没有办法在别的床上睡着的。麻烦你了。”

靳男匆匆开门又关门的声音响过。

优子不无讥讽的嗓音在夜的病房里刺骨清晰:“真是对我很好的朋友呢,不是吗?成田君?”

“我常在放学后的傍晚,或者休息日,一个人去濂仓的海滨浴场钓鱼。有一个很少有游人去的海湾,我常去那。”冲绳,麻生家民宿的天台,仙道笃自沉浸在回忆中。

“其实我并不是很喜欢钓鱼。只是觉得,很能消磨时间和精神而已。事实上,对任何东西,我都很难投入热情,篮球也是,吉他也是,工作也是,女人也是,总觉得对我来说太容易了,没什么意思。人活着,本来是一件多无聊的事情。我不想活得太拼命,又讨厌这一辈子留不下一点痕迹。有时候,常常会在钓鱼中陷入某种灵魂出窍的茫然里。”

“什么都无所谓吗?”花形若有所思地重复道。

“开始玩篮球,是为了好玩,觉得也许又找到一个短期内可以消磨时间和精神的途径。”仙道自嘲地扬起嘴角,“可是,当陵南的队员,甚至田冈教练,都越来越依赖我,把我当成球队的精神支柱的时候——我渐渐觉得不好玩了。我不喜欢被人依赖的感觉,责任和束缚总让我有必须去努力的压力,我讨厌这样子,或者,应该说是害怕吧。”

“我还记得,那年夏天,高中二年级那年的夏天,那个女人,如同从天而降的一亿颗星星,闪闪发光得令我措手不及。”

“槿蓝,从天而降的一亿颗星?”花形哑然失笑。

“她总是在傍晚晚一些的时候出现。”仙道拨弄着手中的啤酒罐,“第一次她来的时候,我想也许我应该换一个地方钓鱼。她完全没有注意到我。也许天色太暗,也许她有自己的心事。她在海边最高的石头上坐了5分钟,非常让人难受的沉默。然后,她象一个傻瓜似地突然站起来,握紧双拳冲着海大喊:‘明天也要加油啊,靳男!今天很开心!开心!’出乎意料的,她的声音非常好听。所以我看了她一眼,样子,却真的很普通啊。”

“傻女孩,”花形淡淡地笑。

“傻瓜。”仙道喝一口啤酒,笑道,“我当时也这么想她。第二天想着还是换个地方吧,很奇怪地,又自动去了同一个地方钓鱼。之后的每天,她都差不多时间来,依然完全没有注意到石头下面还有另一个人的存在。有时候,她会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语,于是我渐渐知道关于她的很多事,她是学校篮球社团的经理,她想念一个叫程言的男生,后来她暗恋一个叫成田的学长,她在放学后会参加篮球社的训练,回家的路上会顺路拐来这片海湾,她管那儿叫做靳男的中转加油站。她有很多次来的时候都很难过,最开始,她常常会目不转睛地看着海的另一边,眼神落寞得好象马上要死掉一样。我会想她也许是在想那个叫程言的男生。后来,她会失落地埋怨自己普通的长相,篮球队的比赛失利啦,被有种族歧视的同学欺负啦,喜欢的学长和别的女生恋爱啦,似乎有一大堆烦恼的样子。”

“你觉得很好奇吧?”花形有所了悟道。

仙道点点头:“我渐渐对她觉得好奇,为什么,这个女人这么平凡,平凡的生活在她过来却十分跌宕起伏的精彩?为什么她可以为小事烦恼,又为微不足道的事情开心?为什么她只要在这样平凡的一个海湾站上五秒,就又能精力充沛地站起来?为什么她明明很难过很狼狈,却还能够在每天的最后,面向大海大喊出‘明天也要加油啊,今天很开心!开心!’的话来?为什么她可以对每一件事情,每一个人都投入热情?”

东京的夜晚,已经带上了一丝凉气。

快步走在医院一楼走道上的靳男,下意识的拢了拢外套。

“喂,”一罐咖啡牛奶迎面飞了过来。她条件反射的伸手接过,一入手,满满的热气让她舒服地眯起眼来。

“你还没回去啊。谢啦。”她向对面那个依旧面无表情的高个男人道谢。

“我只是去帮你买咖啡啊。日本的医院很落后,都没有热的饮料机。便利店还那么远。”流川枫难得孩子气的抱怨,给这样微凉的夜添上了暖烘烘的喜剧气息。

见她热饮在手,被烫到又舍不得撒手的模样,流川枫的嘴角轻撇,酷酷道:“去哪?”

她用饮料罐煨着脸颊答道:“帮靳优回家拿点东西。”

含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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