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老宅主楼大厅,放眼望去,一派和谐景象,汤孝易众星捧月般坐在最中间,周围坐着几个长辈模样的人,陪着他聊天,虽然不知道说的什么,但看着汤孝易笑容可掬的样子,想必聊天的内容让他十分开怀。
其中有一副生面孔,发丝浓密服帖自然,并无太多修饰感,直挺的鼻梁高颧骨,微微吊稍的眼角,倒是和他上次见到的汤静亨长得有几分相似,大抵他能猜到几分,这个人应该是汤静亨的父亲,汤守诚。人群中,这个汤守诚十分安静,很少插话,只是在别人的交谈甚欢中恰如其分的点着头。
良辰没想到这次家宴,汤家除了汤守业还在狱中,其他人几乎悉数到场。他在心里不禁感叹,这汤守继的号召力,确实比汤守言要强的多。
汤孝易看到刚刚走进大厅的良辰,便把他喊道跟前,给良辰介绍着每一位长辈。
良辰耐着性子,一一应承着,当汤孝易介绍到琳达的时候,琳达礼貌的点点头,除了眼底有一些并不易被察觉的细微红肿,并没有什么异样,良辰也不能确定她刚刚在那个中式别院后面是否看到了自己。
这个女人,丈夫入狱,女儿离家,公司差点破产,自己又刚刚被迫从住了几十年的老宅里搬了出去,可如今却依然从容的坐在这里,不知道是什么样的信念一直这样支撑着她,直觉告诉良辰,这个女人一定有很多故事。
不远处汤静辞躲在客厅角落里的座位上,默默摆弄着角桌上的一个时钟摆件,让人不经意间都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嗨!”良辰走过去冲他打了声招呼。
看到眼前的良辰,汤静辞倒是一脸的沮丧,撇了一眼,明显不想与他搭话。
“你这是怎么了?怎么不理人?我可是你的恩人,这么快就过河拆桥了!”良辰继续追问。
“矿业几千人,你说裁就裁了!那么干净利落,要知道这每个人背后都是一个家庭,我父亲苦撑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这么做,当时你是怎么答应我的,这么做也未免太过决绝了!”汤静辞声音不大,倒是一脸的责备。
良辰笑了笑,“就是因为知道你下不了手,所以我才帮你!你现在要做的不是在这怨天尤人。果真有这份怜悯心,就努力工作,壮大公司规模,提高盈利,到那个时候,把那些工人再招回来,给他们提供一个稳定可靠的工作,才是正道理!”
良辰的话倒是让汤静辞清醒了几分,‘是呀,他说的没错,就算不裁员,等着公司破产清算,那些人的结局和现在也没有太大区别。一个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的人哪有资格去怜悯别人,自己又有什么好怨怪的呢!’
汤静辞看了一眼良辰,尴尬的挤出了一点笑意,又重新底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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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宴已经准备好,管家上前来,安排每一位客人在餐厅落座。
老宅餐厅,高大精美的壁炉几乎嵌满了一整面墙,几扇巨幅落地窗上,天青色的丝绒帘轻柔的垂落下来。餐厅中央,西式的餐桌,宽大豪华,能同时容纳十几个人同时用餐,餐桌上摆着鲜花烛台,烛台上的蜡烛徐徐的燃着,映衬着整个就餐环境典雅华贵 。
每个人的面前,叠放着大大小小精致透亮的印花瓷盘 ,还有折射着轻柔光芒的银质刀叉,薄如蝉翼的水晶酒杯 。餐厅四周佣人们侍立一旁,随时听唤。这样的巨贾之家,在太多人眼中,也许这一生只会出现在故事里。
就餐座位的安排也很有意思,汤孝易作为家中最年长的长辈自然落坐在餐桌的最前端主座的位置,汤守继作为长子长孙坐在汤孝易的左手边,后面依次是汤守诚,汤静尧,静泽和静亨,右手边是汤雨玲和琳达,再后面就是元帅和汤静辞,左右两边依次排开,而良辰,则被安排到了右边最末尾端的一个角落,也就是汤静辞的后面,这是全家地位最低的象征。
汤孝易早就看出来,如此安排明显是在针对良辰,估计是汤守继因为良辰抢汤氏酒店股权的事情,想趁机敲打他。不过这次汤孝易并不打算帮忙,而是选择冷眼旁观,看他如何应对,如果出了丑,也算是给他那桀骜的性格一些教训,借别人的手给他些打击,让他受些挫折也是好的。
良辰倒是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因为此时此刻他的脑子里还装着别的事情。
一道道精美的菜品被有序的奉上,前菜,主菜,汤品,甜点,侍者手里捧着透亮的酒具,随时往渐空的酒杯里填着酒,良辰依次仔细观察着餐桌上几个男人手上的腕表。汤守继,劳力士经典怀旧款,汤静尧,瑞士积家,汤静泽是一串老款的卡地亚手串,而汤守诚因为西装的衣袖有些长,手腕被遮去了大半,看不分明。
就在良辰心理思称盘算之际,汤静尧一边切着盘子里的牛排,一边忽然开口,“虽然是家宴,但毕竟我们不是普通人家,做任何事情都要讲究规矩礼貌,才不会有失身份。”他只是这样说着,声音不高,可是周围的人却听的清楚,“刀切割牛排的时候,餐刀和盘子之间是不能发出声音的。用餐的时候手肘放在腰的两边,而不能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