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宅,汤孝易拄着他那根欧式拐杖,一脸主人像的坐在正厅的宽大的沙发上,严宽恭敬的站在身后。
坐在一边的汤守继满脸的气急,“三叔,亿麟基金手里的可转债,现在已经变成汤氏海运百分之四十二的股份,另外与汤氏海运合作的那家中国海运公司,利用它的港口使用权交换了海运百分之九的股份,这两笔股份的代持权,在汤静辰的手里。还有,我们汤氏酒店,他暗箱操作,在背后控股,如今就连老宅也被他抢走,他到底想干什么?他是想给我们所有人当家,还是当我们这些汤家的长辈都死光了?”
汤孝易没有说话,只是看了一眼坐在汤守继身边一直沉默的汤霄,他知道,今天的汤霄是被当作救兵搬来的。
汤霄,这个汤怀忠生前最疼爱的长孙女,在爷爷的言传身教下长大。如今已经年逾六十,一生未婚,庄重沉稳,严肃刻板。正是因为她是女人的身份,让汤守忠把她排除在继承人之外,但又是这样的性格和地位,让汤家所有的男人都还要敬他三份,也正因如此,才让她成为汤家新一代人里定海神针一样的存在。
“明明自己技不如人,就不要在这抱怨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是汤家人,现在你哪还有机会坐在这里!”,面对汤守继,汤霄一副恨铁不成钢的口吻。
“这一切明明就是阴谋!”,汤守继依然不忿。
“行了!”,汤霄制止了汤守继的话,目光从他的身上扫过,接着又是一副平和的神态看向汤孝易,“三叔,自从爷爷去世以后,您一直都是我最尊重的人,有您在我们才更像一家人。从爷爷那代起,我们汤家在这里已近百年,能有今天的声望是我们几代人的努力,这一切都来之不易。
只是静辰自小在中国长大,在他眼里我们都还不是他的家人,如果您真的放任他这样一意孤行,让我们汤家,互相仇视,分崩离析,沦为别人眼里的笑柄,那我们就都是汤家的罪人。我想您也不希望这样的事情发生!对不对!”。
其实对于汤孝易来说,汤守继说的一切他并不关心,自从儿子死后,他就对整个汤家心灰意冷,这么多年以来一直是汤霄从中调和才没有让他和汤家人彻底决裂,只是骨子里的血脉让他这些年一直在矛盾中度过,毕竟他从心底依然不希望汤家就此四散崩塌。
一阵静默过后。
汤孝易轻轻叹了口气,然后回过头,对着身后的严宽说到,“去看看静辰回来没有!”
严宽会意着出去。
不一会儿,良辰搀扶着一个人走进大厅,吸引了大厅里所有人的目光。
是刚刚从医院里回来,大病初愈的琴姨,良辰扶着她慢慢在沙发上坐下。
汤守继一看到琴姨立刻呵斥到,“你怎么把她带进来了,她一个保姆有什么资格坐在这里!”
良辰,“没有汤守言,哪有你们今天这样的泰然自若,她照顾了汤守言那么多年,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有资格坐在这里!”
见琴姨有些紧张,良辰蹲下来,温柔祥和的对着她,“琴姨,不用害怕,把你想说的都说出来。”
半天琴姨才鼓足勇气,小心翼翼的瞄了一眼周围的人,看着良辰给自己鼓励的眼神,才缓缓开口,“当年我的丈夫,在汤氏做矿长,几次发现矿井里有渗水的现象,就觉得是采矿设备的问题,但是上报了几次都没有人理。我丈夫很害怕,担心出大事就经常以各种理由,推脱下井。
矿难出事当天,本该他当班,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没有下井,没想到,那矿井就塌了,死了十几个人。打那以后他就一直都没有回来,直到有一天半夜,他偷偷摸回家里来跟我说,矿井事故,肯定不是工人操作失误,是设备的问题,但是汤家怕事情闹大,一直掩盖这个事实。守言少爷的死肯定跟这件事情有关。
他还说,几次有人要害他,几次都被他逃了,还让我千万别说出去,他曾经回来过。让我也不要住在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了,让我赶紧逃。
汤守继,“你们就听这个人在这胡说吗!”
“天地良心,如今我一把年纪,没有孩子,没有丈夫,还有什么必要胡说!可怜守言那孩子这么年轻就...,”琴姨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在我准备搬家的时候,一天有个男人找到我,怀里抱着一个孩子,他说那个孩子是守言的,我告诉他守言已经死了,有危险让他带着孩子赶紧逃!这些年我一直在逃亡,活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我的丈夫也死了!”
汤守继:“好,即使你没胡说,守言的死是汤守业夫妇干的,琳达不是已经被抓了吗,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这个事情不都已经水落石出了吗?
良辰:“当年负责设备采购的就只有汤守业吗?当年销售采矿设备的公司我已经查到了,他们贿赂的人员信息里,有你的大名,还有贿赂的详细清单,要我逐条念给你吗?”
汤霄:“静辰,杀害你父亲的凶手已经被绳之以法了,现在我们汤家更应该荣辱与共,精诚团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