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语气不是很好,心情糟糕极了。待季司寒走后,她兀自上车,将车帘全部合上。
好似只有这样,才不会被人发现糟糕的自己。
其实季司寒本是好意。
沂水荒灾,吃不饱肚子的百姓大有人在。饿上十天半月、性命垂危的,更是数不胜数。
凤梓潼若给部分灾民分发干粮,在这种情况下,便是陷他们如囹圄。轻则被人大骂一顿抢去干粮,重则被打死都有可能。
可是……
季司寒现在好乱。
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凤梓潼……
他似乎对她有好感,却分辨不出喜欢与否,不敢承认,又绝不讨厌。
可他明明喜欢的是凤梓杞啊!
还有一天的车程才能到穆承司给定的地点。
车马已经走了一天,实在撑不住。
晚间,季司寒叫停车队,在临近的旧城客栈安营。破落的客栈荒无人烟,四处角落结着蛛网。
只有一个苍苍老婆,举着灯烛出来。“米面都没有了,诸位官人将就将就,安歇一夜吧。”
老婆嗓子干哑,面黄肌瘦。
为首前去沟通的,不知跟老婆说了什么,老婆眼睛里长满感激与激动。隔的太远,灯火昏暗,凤梓潼看不太清。
安排好一切,凤梓潼下车领了钥匙去自己的房间。
楼梯处,遇到季司寒和凤梓杞。
她低着头,闷闷一声,“大姐姐。”
季司寒没有看她,锦月掀下眼皮,轻“嗯”一声。
凤梓潼郁闷极了,进了屋,将门合上,瞧也不瞧便摸黑往木桌旁坐去。
白新盛托着灯敲门,凤梓潼郁郁请他进来。
白新盛将灯点上,问道,“姑娘这是怎么了?今天一路,脾气愈发沉闷。”凤梓潼摇摇头,又托起脸暗自惆怅。
待烛光彻底大亮,她才发现!整个房间!满是蛛网和灰尘。
她“蹭”地一下站起身,忙拍着衣服。一袭冰蓝蚕丝长裙,就这样被她糟蹋了!
简直暴遣天物!
凤梓潼心疼的快要哭了。
沂水大旱,吃还吃不上水,哪里有多余的水给她清洗衣服?!
白新盛见她愣在原地,一会蹙眉,一会叹气,好笑道:“姑娘,到了地方还是换些简朴的衣物吧。”
潜意思就是,凤梓潼的衣服太精贵,还是不要穿的好。
凤梓潼闻言,又是哀愁地叹了口气。这衣服是夜君凌做给她的,就这样被弄脏了。她道:“知道了。”眉眼间尽是疲倦。
白新盛见她不想多言,便合上门离开。
入夜,临近子时。
窗外突然传来细微声响。
凤梓潼睡的浅,只消一声,便被吵醒。她睁开眼,心烦的厉害。索性不睡了,睁眼望着一片漆黑。
吱呀——
又是一声。
凤梓潼竖起耳朵,立马警觉起来。
她正要喝道,却又觉得不合时宜。便压下声音,瞧瞧往声响处看去。
看不到,四寂无声,满是黑暗。
若是有幽闭恐惧症,凤梓潼这会儿怕是该要抱头痛呼了。
只见窗子缝隙隐隐有黑影晃动,凤梓潼屏住呼吸,悄悄往窗子处挪去。
近看,是一根吸管。
不待凤梓潼反应,吸管冒出一阵烟雾。
【宿主小心!屏住呼吸!】
系统登时提醒。
好在凤梓潼为了减小声音,一直没敢喘息,倒是这个缘故救了她一命。
白烟过后,吸管被窗外的人抽走。
只听微弱的脚步,渐行渐远。
凤梓潼贴在门缝,悄悄透过微弱的光线看去。
看不到,但能感受到不停地有人从门外经过。他们步履沉重,身上似乎拿着刀具。
凤梓潼心知,他们这是遇上匪了!
说起匪,她突然想起当初在青山寺的那个土匪头子了……额。。。她记得当初好像答应了那个人什么?嘶!大脑有些卡顿,暂时想不起来。
待门外不再有动静,凤梓潼从门缝挤出去,一招凌波微步,瞬间逃离客栈。
“潼儿——”
一道轻弱的声音夹着沙哑从凤梓潼身后传来。
一转身,入眸的便是夜君凌被阴影挡住大半的俊颜。月光透过屋檐间的缝隙落下,悄悄洒在两人身上。
扑面而来的竹叶香气令人安心极了。
凤梓潼往他怀里一扑,环着他的腰,安静良久。这一瞬,好似时间都为两人停住脚步。
半晌,她压下鼻尖的酸意,“你怎么来了?”
夜君凌抱着她,唇角含着笑意,“感受到小野猫情绪低落,就来了。”他将凤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