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自己的手腕,意料之外的巨大力量拉得他低下上身。
紧接着,柳期猛地弹地而起,膝盖重重砸在胖道士面门上,与此同时,另一只手曲成直角,在胖道士来不及反应的瞬间,手肘狠狠砸在他的后颈之上,使得他顿时失去了意识。
柳期松开他的手腕,胖道士如一坨烂泥般扑倒在地上。她抬起脚,沾满尘土的光溜溜脚丫子悬停在他的脖颈处。犹豫间,只见胖道士紧贴身侧的手突然掐起手诀,她目光一沉,脚丫子用力跺了下去。
轻微咔嚓声后,胖道士终于没了气息。
本想饶他一命,没想到一连串的重击都没能将他打晕,看来修士的身体素质远超出自己预料。
柳期蹙眉凝视着脚下的尸体,片刻后,把胖道士拖到另一扇门边的阴凉处,免得他太过显眼,引起注意。
她回到原来那扇门前,指节敲了敲门板,声音笃实,门板很是厚实。再翻看了一下门栓上的铜锁,没想到这种老式的长条形铜锁,远比想象中要沉重和牢固。
想到胖道士对长脸道士说的那句悄悄话,柳期知道孙道虔可能就在来的路上,若不能在他到达前救出女孩们,和崂山派再一次的正面冲突在所难免。
她是无所谓,但黄金就难逃干系了。
想到这里,柳期后退开一小段距离,环视一圈空旷无人的广场,蓦然发力,以极快的速度冲向木门。
轰然一声,木门被她硬生生撞出一个窟窿。铁门栓和铜锁的叩击声传入到门内,似乎回荡在极为空旷且密闭的空间之中,听起来空洞而悠长。
门后的房子里,几乎称得上“家徒四壁”,一眼看去只有粉白的墙壁和泥灰的地面,嵌入墙壁中的红漆木柱是唯一的色彩。
四壁无窗,接着木门窟窿中透进的光线,只能大致看出房间纵深极长,越往里,光线越暗,直至最里处只有一片漆黑。
令柳期感到疑惑的是,房间中温度极低,往里走几步,明显可以感受到温度在继续下降。仿佛黑暗的深处是一间敞开的冷库,不断往外透着凉气。向里走了十几步后,她已然能看见自己哈出的白气。
屋外是炎热的盛夏,屋内则是越来越刺骨的寒冷。冷到柳期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后,催动起遗迹的热流遍贯全身,以抵御这种寒冷。
柳期一边往里走,一边估算着距离。这具七岁的身体步幅小,一步最多半米,她已经走了三十步,也就是十五米的距离。从浮艇上匆匆一瞥的印象判断,这一圈靠山的房子最多也就是十几米的进深,按理说应该走到头了。可她不但没看到被关押的女孩们,甚至连最里面的墙壁都没摸着。
背后射进的光线已然消失殆尽,视线之内的前方只剩下一片漆黑。周身的温度降到了冰点,她在最近一侧的墙壁上,赫然摸到了一层厚厚的冰霜。
难道……这些屋子连着帝山山体?她已经走到了帝山里面?
柳期一边催动热流抵御寒冷,一边思忖着胖道士一路走来时的表现。
不论怎么想,他都不像是欺骗自己的样子……那些女孩肯定是被关在这里没错。只是这里面这么冷,她们能安然无恙么?
黑暗中一片死寂,柳期扶着墙继续深入。若不是遗迹热流,她的赤脚踩在地面上,恐怕瞬间就会被黏在地上。然而里面的温度还在降,哪怕有遗迹,她也清晰地感知到自己的肢体渐渐变得僵硬。
最重要的是,她依然没有找到女孩们的痕迹,哪怕是一点声音都没有。
柳期张了张嘴,冷气灌入口中,让她的下巴止不住地打颤。
不行,温度再降下去,连她都会失去行动能力了。摆在面前的只有一个办法——
变身!
柳期闭上眼睛,收敛心神。
自从昨天在货箱中重新变身后,她觉得自己模模糊糊抓住了激发遗迹变身能量的关键点。愤怒是开启遗迹的钥匙没错,但真正能激发遗迹能量的,是一种专注,天地唯我的专注。而齐化进生命最后一刻的心境,似乎能让她快速沉浸入这种专注状态里面。
天地唯我,天地又为何囚我,困我,苦我……
心头困惑一起,愤怒自来。
柳期的体温急剧身高,扶墙的手在须臾间已陷入墙壁厚结的冰霜之中。低温之下近乎凝滞的遗迹热流霎时间汹涌滂湃,将心头愤怒的情绪,一浪一浪推向脑海最深处。
然而就在这时,断断续续的吟唱之声突兀地在黑暗中响起。
“……鳌吼翻浪,风雨如珠……蒸山起雾,龙升太虚……急急如律令!”
黑暗中狂风骤起,席卷着一片无形的雨幕,向柳期兜头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