桦城已经彻底进入冬季,悬铃木、乌桕、梧桐树的叶片几近落光,还没清理的叶片散落在街道的两侧。
谢淮礼开着车往半山别墅群的方向去,山间美景无空欣赏,昨天他叔叔谢泽川打电话,说老爷子发火,叫他无论如何今天得回去一趟。
谢淮礼在剧组请了假,早上独自开车往谢家别墅去。
车到半山,谢淮礼把车开进去,到了别墅群这带车就少了,一般除了这边的住户其他人不会上山。
车在谢家别墅停下,谢淮礼下车,别墅的保安把车开进车库。
“怎么才来?”谢泽川看到谢淮礼迎出来。
谢泽川穿了一身黑色西装,年纪虽然已快接近五十,但人看着却还年轻,高挺的鼻梁上架着一副细边框的眼镜,眉眼跟谢淮礼有七八分相似。
谢淮礼问:“爷爷在书房。”
谢泽川点头:“在二楼书房,他今天脾气可不怎么好。”
“最近公司出什么事?”谢淮礼觉得老爷子这两天火大,还专程把他叫回家里来,并不是空穴来风,想来是公司出来什么事情。
谢泽川摇头:“具体我也不太清楚,我最近忙桦城的生意,也没空,不过听到点风声……”
谢淮礼偏过头,等他说。
“可能是多伦多的生意。”
“珠宝行?”谢淮礼问。
谢家在多伦多的珠宝生意虽然算不上谢家集团的大头,但这几年因为投资广告,谢家在上面花了不少人力财力,近几年有了起色,谢老爷子对此挺重视,也逐渐关注起多伦多的珠宝厂来了。
谢淮礼虽然不是明确指定负责珠宝行的生意,但因为常年在多伦多,时不时的会去厂里处理厂里的事情,老爷子久而久之也就默认多伦多珠宝行是谢淮礼在负责。
谢泽川说:“你是不是很久没去珠宝厂看过了。”
谢淮礼皱眉,想起来最近剧组的事情忙,自己又在赶新剧本,确实珠宝厂的生意就顾不上。
“他发挺大火的,你最好有个心理准备。”两人走到二楼书房门口,谢泽川提醒他。
书房的门虚掩着,谢淮礼敲了声门,得到里面回应,推门进去。
谢老爷子坐在红木桌前,脸上尽是威严的神色,脸色阴沉,看起来气的不轻。
他身后是顶到天花板的书柜,一整面墙,里面堆满了书。
谢淮礼对谢老爷子的书房有一种敬畏之心,他记得小时候因为玩捉迷藏的时候躲进了二楼书房,后来在书房睡着了。
谢老爷子发现以后,他被打的不轻,从此留下了阴影,那时候大概四五岁的样子,后来更是很长时间不敢进书房。
谢老爷子见人进来,脸色依旧暗沉着说:“多伦多的珠宝生意你有多长时间没有关注过了。”
一开口便是质问的口吻,开门见山丝毫不含糊。
“你别每天在剧本里埋头出不来,多管管家里的生意,珠宝行财务上的事你知道多少?”
谢老爷子把账本扔给他,谢淮礼翻看账本,财务上确实出了些问题。
“听说你最近还在写新剧本,又是为了许家的女儿?”
谢淮礼一怔,抬起头,他想大概身边人给老爷子打报告,他写新剧本的事没几个人知道。
谢老爷子说:“你看我干嘛?我说错了?和你妈一样没出息。除了在剧本上打转,没干出什么名堂。”
谢淮礼的母亲也是编剧,做了一辈子,比起谢家这种家室,自然是瞧不上做编剧出身的母亲,谢淮礼从小就知道爷爷对母亲意见颇多,几次想让她放弃事业,做一个称职的太太,相夫教子。
母亲不愿意,并未妥协,她不是为了家庭可以放弃事业理想的人,所以一直和家里关系很紧张,爷爷对她的意见也愈演愈烈。
谢淮礼小时候不懂母亲,后来明白了母亲的坚持,但那是在母亲去世后两年,他没有听母亲亲口说多少有些遗憾,现在他自己也从事编剧行业,他想他们的坚持并不是错的,但谢老爷子不会懂,谢淮礼也不和他争辩。
“你今天就动身去多伦多。”谢老爷子的话不容置疑。
谢淮礼没有反驳,只是答应,并说财务上的事情他会尽快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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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飞多伦多,到那边已经是凌晨,晚上机场人不多,司机过来接他,车上谢淮礼问起最近珠宝厂的情况。
司机是经理派来的,对珠宝厂的情况知道一些,也知道谢淮礼为什么来这边。
简单说明情况,谢淮礼对事情也有个大概了解。
车直奔珠宝厂,谢家在多伦多的珠宝产业从生产到销售一条龙,全是谢家自己名下。
因此谢淮礼决定从根源上找问题,先从珠宝厂开始。
因为知道今天他要来,珠宝厂人还没走完,经理在厂里候着。
检查财务状况,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