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禹和张百顺,聚精会神,听着郑老爷的讲述。
张百顺听得脊梁骨直冒凉气,手腕一抖,茶杯掉在了腿上。
旁边的丫鬟连忙上前,拿过茶杯,给张百顺擦了擦裤子。
张百顺咽了一口唾沫,说道:
“郑老爷,晚上天黑,你会不会是看花眼了”
郑老爷说道:“我当时也以为是看花眼了,就问夫人,怎么还不睡觉
“夫人立刻放下木梳、停止哼唱,铜镜里的那张鬼脸也消失不见。
“夫人转过身来,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说她刚才睡不着,然后就上床睡觉了。
“从那以后,我就留了个心眼儿,晚上我故意装睡。
“我发现,每天晚上,夫人都要起床,坐在椅子上,对着那面铜镜,不停地梳头、哼唱小曲儿。
“这一梳就是几个时辰,直到黎明,天快亮了,她才上床睡觉。
“白天,我旁敲侧击问过她,她说她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心神不宁,无论睡多久,早晨醒来都是萎靡不振、腰酸背痛。
“后来,我让管家去寺庙里请来一尊佛像,摆在卧房里,想着驱除夫人体内的邪祟。
“没想到,那佛像刚请来不久,就被人泼了狗血。
“我询问丫鬟得知,是夫人杀了府上的狗,往佛像上泼的狗血。
“我夫人平日里很温柔很善良,连一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现在竟然做出杀狗这种事,那只狗还是她以前最喜欢的宠物。
“我由此断定,我夫人是被邪祟附体了,这才派人去请来二位道长。”
听完郑老爷的讲述,张百顺看了看夏禹,那意思是询问夏禹,哥,这活儿咱能不能接
夏禹想了想,“郑老爷,我现在可以见一见尊夫人吗”
“可以。”
郑老爷带着夏禹、张百顺来到了后院的卧房门前,两个丫鬟守在门外。
郑老爷问两个丫鬟:“夫人怎么样”
两个丫鬟说道:“回老爷的话,夫人还是那个样子。”
夏禹透过窗缝,向卧房里看去,郑夫人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呆呆的,如同木偶。
郑老爷推开房门,带着夏禹、张百顺进了卧房,过了好久,郑夫人才缓缓地转过身来,目光呆滞,看向他们。
郑老爷说道:“夫人,这两位是......”
“我们是郎中。”
夏禹编造了一个身份。
郑老爷点了点头,“对对对,这两位是郎中,来给夫人看病的。”
郑夫人哦了一声,扭过头去,看着墙壁,继续发呆。
这郑夫人面容憔悴、萎靡不振,看上去好似一支风中残烛,随时都有熄灭的可能。
夏禹开启阴阳眼,看见郑夫人的身上笼罩着一层鬼气。
夏禹动用将臣心脏的力量,挥了一下手,要驱散那层鬼气。
那一层鬼气从郑夫人身上飘去,突然,郑夫人惊恐万状,发出一声惨叫。
郑老爷吓了一跳,问道:“道长,这、这、这......这是怎么了!”
夏禹以为驱散这层鬼气就能把郑夫人的邪病治好,没想到,他把事情看得太简单了。
由于被邪祟侵蚀日久,鬼气已经渗入到了郑夫人的体内。
夏禹要把这鬼气驱走,郑夫人的魂魄也得跟着一起消散。
夏禹皱着眉头,说道:“郑老爷,事情有点棘手。”
郑老爷慌了,“二位,求求你们,一定要治好我夫人的病,要多少钱,我都给。”
张百顺在旁边笑道:“郑老爷是个爽快人,这就好办了。”
夏禹神情凝重,开启阴阳眼,正要在卧房里搜索,外面传来一声叫喊:
“老爷,我请来高人了,请来高人了!”
夏禹和张百顺、郑老爷一起扭头向外看去,看见管家屁颠屁颠地跑过来,身后跟着一个三十多岁的道士。
管家来到卧房门口,说道:“老爷,我把金银观的何银水何道长请来了,夫人的病有救了。”
张百顺看着郑老爷。
“郑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
得知夫人得了邪病之后,郑老爷把府里的管家、家丁都派了出去,让他们寻访高人,为夫人驱魔治病。
家丁找到了夏禹、张百顺,而管家则去了金银观,请来了何银水。
郑老爷有些尴尬,这是准备一桌饭,来了两拨人。
夏禹出现之前,金银观是清源县香火最旺盛的道观,观里有两个道长带着一群小道士。
两个道长是一对兄弟,哥哥叫何金水,弟弟叫何银水。
兄弟俩都有些道行,平日里收受重金,为人降妖除魔。
何银水牛气哄哄,趾高气扬,进了卧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