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差搬出“父母官”这个词,来压夏禹。
夏禹说道:“我不知道你的父母什么样,但是,我的父母,还有大部分人的父母,家里有一块肉,要留给儿女吃。
“家里有一件新衣服,要留给儿女穿,家里有一间新房,要留给儿女住。
“为了儿女,心甘情愿,奉献出自己的所有,不索取任何回报。
“你说的那些官老爷,他们吃的是什么、穿的是什么、住的是什么?
“他们治下的那些百姓,吃的又是什么、穿的又是什么、住的又是什么?
“在老百姓面前,他们好意思说自己是‘父母官’吗?
“父母这两个字很沉重很神圣,不要随便去玷污。”
周围的群众欢呼喝彩。
“说得好,太好了!”
官差一时语塞,不知该怎么反驳夏禹。
理屈词穷之后,还不认账的,那就是流氓。
流氓有两种,一种文流氓,一种武流氓。
文流氓的做法是转移视线,武流氓的做法是动粗耍横。
几个官差都是粗鄙之人,什么转移视线、偷换概念,他们不会,他们只能当武流氓,动粗耍横。
几个官差拔出了腰间的刀,叫道:
“县太爷说了,你们桃花镇今天必须要把拖欠了八年的税钱交了,不交税那就是造反!”
岑夫子说道:“我们都是良民,绝对不会造反,我们只是想和你讲道理,以理服人。”
官差气急败坏,“少废话,快交税!”
岑夫子的学生们迈步上前,抽出了铁棍。
官差们有些惊慌,“你、你、你......你们要干什么?”
学生们晃动手里的铁棍。
“我们要和你讲道理,以理服人。”
要是没有那官皮护身,学生们早就削他们了。
官差们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又不是给自己家要账,回去告诉县太爷,让县太爷收拾他们。
官差们刚要走,栾公子叫了一声:
“站住!”
官差们停住脚步,打量栾公子。
“你谁呀?”
“我是安国公的三公子。”
官差们半信半疑。
这时,几个随从来到栾公子的身边,取出一块铜牌,亮给官差们看了看。
“睁大了你们的狗眼,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官差们定睛一看,铜牌上刻着“御赐安国公”五个大字。
哎呦,这真是安国公的公子呀!
官差们诚惶诚恐,冲着栾公子拱了拱手。
“见过栾公子,刚才多有失礼,还请栾公子见谅。”
栾公子很大度地摆了一下手。
“不知者不怪,你们是哪个知县手下的差役?”
官差们毕恭毕敬。
“回三公子的话,我们是永明县刘知县手下的差役。”
栾公子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你们回去告诉刘知县,不要再收桃花镇的税钱了。如果非收不可的话,那就去找家父安国公,家父安国公会替桃花镇百姓,交了这税钱。”
官差们满脸堆笑。
“既然三公子发话了,这桃花镇的税钱就不收了。”
栾公子眉毛一挑。
“你们能做得了主?”
官差们说道:“安国公的面子,刘知县肯定是要给的。八万多两银子对于桃花镇可能挺多,但是,对于永明县来说,九牛一毛。”
栾公子挥了挥手,“你们走吧,不要再来骚扰桃花镇了。”
“是是是。”
官差们点头哈腰,向栾公子告辞。
岑夫子、夏禹和官差们讲道理,讲得天花乱坠,官差们一个字也不听。
栾公子不和官差们讲道理,只是报一下自己的身份,官差们就唯唯诺诺,二话不说,把桃花镇的税钱给免了。
有时候,在权势面前,道理显得苍白无力。
韩灵儿看着栾公子,又露出花痴的表情。
“栾公子,你好厉害。”
夏禹站在旁边,心想,不是他厉害,是他爹厉害。或者说,他只是投胎很厉害。
岑夫子的神情有些复杂,说道:
“乡亲们,谢谢栾公子。”
桃花镇的百姓们纷纷向栾公子道谢。
“谢谢栾公子,谢谢栾公子。”
栾公子面露微笑,“乡亲们客气了,客气了。”
岑夫子告诉学生们:“咱们回书院,继续上课。”
在回书院的路上,韩灵儿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栾公子真厉害,简简单单几句话,就替乡亲们免去了八万多两的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