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刘家宅院各房灯熄灭了,四周静悄悄的。
墙头攀上一个女子,她背着包袱跳下墙头,月光映照在她的脸上,显露出刘秋珊的面容。
原来刘秋珊被禁足,贴身丫鬟也被发卖,她整日困在房中。刚开始还发脾气摔东西,以为父亲只是一时生气,等过了半个月,送来的食盒饭菜越来越差,她不由忐忑起来。
按说母亲管家,这些仆人不敢苛责于她,如今连下人都开始怠慢,难道是家里出现什么变故?
趁着仆妇送饭,她打听了外面的情景,惊诧得知父亲竟然抬高家中两个姨娘的地位,悉心教养庶妹,原本被压制狠的庶妹姨娘联手起来,分了一部分管家权。
母亲自顾不暇,后宅斗得鸡飞狗跳。
家中只有她一个嫡女,却有六个庶妹,父亲这是完全舍弃她了,越打听心越慌。
直到偷听到父亲准备把她嫁给一个秀才,刘秋珊心沉到底,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于是有了半夜翻墙的这一幕。
她翻出墙,提着沉甸甸的包袱,直接奔着东来客栈去了。江阴的宵禁并不严,刘秋珊东拐西拐,总算到了客栈门口。
客栈门大锁着,她缩在墙根儿。秋风凌冽,她冻得瑟瑟发抖,她受了这么多罪,心里对苏莜对父亲的恨愈发深。
直到黎明时分,东来客栈的大门才打开,刘秋珊拖着僵硬的腿,挪进客栈。
谁知却听说,傅蛰搬走了,连留守的侍卫也撤走了。
“姑娘,你住不住店?”店小二打着哈欠,擦了擦眼角的泪。
一时间不知道该去哪里了,刘秋珊只得暂时住下。
夕阳西下,徐若从书院回来,徐老爷子岁数大了,徐墨忙于科举,就把管理书院杂务都交给他,这些日子他忙得跟狗似的。
他刚从巷子里走出来,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徐府门口,没等他细看,从马车上跳下一个女子,雀跃欣喜的身影这也遮不住,
徐若疑惑跟上去,这才看清是苏莜回来了。
她的手中提着一个食盒,对车夫说了句什么,马车掉头走了。
苏莜提着食盒,揉了揉脸颊,都怪傅蛰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喜欢捏她的脸蛋。
她摸了摸耳垂,不知想到什么,脸颊又红了。
忽然,旁边猛地窜来一个人,把苏莜吓了一跳,她瞪眼看着徐若,结结巴巴说道:“表,表哥,你怎么突然就蹦出来了。”
“我在这里当木头杵了半天,”徐若看向远去的马车,“那是谁的马车?”
苏莜不想让他知道,就他那浅得跟盘子一般的心思,没准什么时候就透露出去了。
她岔开话题:“听说你去书院打理杂务了,滋味如何呀?”
一说这个徐若的肩膀耷拉下来了,“哎,一言难尽,我现在管着一群书生的吃喝拉撒,别看都是读书人,勾心斗角,使暗绊子吵架,一样都不少,这些日子我的腿都跑细了。”
苏莜见他耷拉着脸,忍不住捂着嘴笑起来。
外祖父真是厉害,这么着用不了几年,就能把表哥跳脱的性子磨炼出来。
徐若又累又饿,看见苏莜手里提着食盒,丝毫不客气的拎过来,他刚拿到手上,察觉不对,这食盒他见过啊。
苏莜手蓦然空了,接着对上徐若意味深长的目光,不等苏莜开口,就被他神神秘秘拖到一旁的墙角处。
徐若捏着食盒盖子,故作高深:“我见过这盒子,就在傅国公世子那里。”
她张望了一下,见四周没人,威胁道:“嘘,你知道了也不许声张。”
“你还敢威胁我……”徐若大声叫喊,被苏莜捂进嘴里,只剩下“呜呜呜”的声音。
“你要答应我,绝对不大声喊叫,我就放开你,如何?”苏莜咬牙低声说道。
徐若点点头。
苏莜刚放开,徐若立马跳到一旁,“那日食盒是你送的对不对?”
被拆穿了,苏莜无可抵赖,眨了眨眼认下了。
谁知徐若一拍脑门子,“不对,那日我同祖父出门拜访时,听说你出了徐府,咱们路上也没碰见,难不成……噢……怪不得我一提起食盒,衣柜里就响起动静。”
徐若一扇子拍在苏莜的脑门上,后者疼得龇牙咧嘴,“你干嘛!”
“你一介女子,私自探望外男不说,竟然还敢藏进人家衣柜,若是被祖父知道了,非要打你手心不可。”徐若不依不饶。
苏莜干脆一股脑说道:“那傅蛰救了我的命,我去探望他,不是天经地义。”
徐若:“那你也不能钻进人家衣柜,弄得跟偷情似的。”
“他还救了徐瑶姐姐,救命之恩大于天。”苏莜强调。
徐若:“……”这理直气壮的架势,还真的让人招架不住。
“行行行,我跟你说不通,我去找大哥说去。”徐若佯装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