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铭挨了一巴掌,还没来得及回过神,就被后面追赶过来的丫鬟婆子架走了。
临到门口,才施施然回过神,破口道:“叶舟轻!你…你…你…竟然敢以下犯上殴打长姐,你会遭报应的知道吗!你不得好死!”
“夫人,夫人,您身子要紧,咱先回吧……”
这边,架着叶舟铭的丫鬟婆子似哄似骗,连拉带拖的勉强把人带离了秋与斋。
那边,素画呼哧带喘的跑了进来:“舟轻小姐受惊了!奴婢该死,只是去厨房看看饭菜是否妥当,就让您受如此惊吓,若您有个好歹,奴婢真是罪责难逃!”
叶舟轻睥睨着扫过台阶下弯腰拱手的素画,站立精稳,腿腹透过青衣显的极度干练又结实,特别是目光里的炯炯,分明是个练家子。所以,怎么可能呼哧带喘呢?
于是,她就势抚了一下柱子,顺带着弯腰瘫坐在脚下的台阶上,目露泪光轻声喃喃:“大姐姐是忘记我了吗?大姐姐怎么打我骂我都可以,怎么可以把我忘记了呢?”
说完,把头埋在臂弯里,呜呜的哭了起来。
素画走上前去,轻抚着叶舟轻的后背安慰道:“怎么会忘了您呢?一定是你们姐妹俩有误会,等缓一缓情绪,明日再相见,解开误会就又是好姐妹了。”
“真的吗?”叶舟轻抓着素画的胳膊,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问道。
素画低头看着泪眼婆娑的叶舟轻,眼神纯净无辜,令人不忍直视,于是重重的点了点头:“真的。舟轻小姐您也几乎一整日没有进食了,夫人特意吩咐厨下设的酒席为您接风洗尘。奴婢现在陪您过去?”
素画等叶舟轻渐渐掩了哭声,替她擦去眼角的泪水,俩人才徐徐起身,离开了秋与斋。
一路上素画搀扶着叶舟轻,有意无意的抚过手腕上的脉动,絮絮的说:“夫人为了舟轻小姐,特意设宴在巽懦阁。您少小离家,还不知这巽懦阁素日里等闲开不得的。只有家里来了大人物大官才在家主的吩咐下开的,您看,夫人多看重您呀!”
叶舟轻立刻诚换诚恐道:“呀,这可怎么使得,可是烦累姨母了。嬷嬷,你快去告知姨母,不必如此麻烦,多少两碗饭给我,饿不死就行了。”
叶舟轻此番话一出,素画差点笑出声,果然是犄角旮旯里长大的,太粗俗太小家子气了。这种人怎么可能做的了叶氏大小姐呢!素琴与夫人也未免太多虑了,淤泥里的牛蛙怎可与天上的白天鹅相比。虽然长得尚可,但想必那蓬莱的水家也不是单单找个美人而已。到时只需要让大小姐跟眼前这位站在一起,那水氏必定相中大小姐!毕竟,世间之人,哪有买椟还珠的呢。
素画一边在心里盘算怎么跟夫人报告这件事,只是想起同夫人回报这件事,素画也有点头大,最近几年夫人愈来愈听素琴的话,几乎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本来都是跟着夫人几十年的老人了,一路从青州闯过来的,谁曾想临了还要忍受素琴的颐指气使。
论资历论年限,自己可是比素琴还要早到夫人身边一年呢。唉,如今自己带出来的人却对着自己呼来喝去的,真是世事难料啊。
一边还不忘安慰叶舟轻:“舟轻小姐说得哪里话,咱们叶氏,毕竟也是名门望族,您好歹是叶氏后人,不可自贬其身呀。”
言毕,叶舟轻立刻点头如捣蒜,双手合十长揖而拜:“多谢嬷嬷这番掏心窝子的话,舟轻记在心里了。若日后能有所为,定奉十金酬谢嬷嬷今日良言。”
素画颇有些意外,这个傻孩子,真的是流落在外待傻了,傻了吧唧的。
“您这太客气了,奴婢也是心直口快,随口一说罢了。明日如何咱们暂且不论,俗话说听人劝,吃饱饭。只要您听劝,就一定会好好的”,素琴握着叶舟轻的手把她扶了起来,侃侃道。
俩人一路言谈,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巽懦阁外。叶舟轻刚要携素画的手共进,谁知对方就抽离了出来,淡淡的说:“奴婢身份低位,未有家主或夫人特令,是没有资格进去的。”
叶舟轻一脸疑惑:嬷嬷在姨母身边服侍这么多年,尽心竭力忠心耿耿,也不可吗?”
素画略有遗憾的摇了摇头。
“好吧”,叶舟轻颇有些失望,转身一只脚迈了门槛,又回过头来问:“那,素琴嬷嬷可以进吗?”
良久,素画略有沮丧的点了点头。
“凭什么?这不公平,嬷嬷等着,我去跟姨母说。”接着,叶舟轻迈过另一只脚,在素画略有期待的眼神里走进了巽懦阁。
十多年前叶舟轻离开圄州时,这座严肃的院落还是一片荒草,如今肃穆矗立,无声的张扬着叶由在成为家主后的功绩。
从一个籍籍无名的小门小户,到响彻圄州的名门世家,仅仅二十几年的时光,能做到如此的翻天覆地,也着实不愧于一座巽懦阁。绿瓦飞檐,明亮通透,水桥入引,如水戏游龙。水杉、紫薇相得益彰,雅趣盎然。
一青衣小厮引路,叶舟轻很快被带到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