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住溜出来不就行了。”
宇文若醍醐灌顶:“也对,姓裴的不敢强行关她的。”
深秋正是万物进入休眠的季节,掉落的树叶、枯黄的野草堆积在一起更是一点就着,谁也拦不住。
一座废弃的宅院内,几个人醉倒在亭子里不省人事,一只手将火折子放到野草最茂密的地方悄悄退了出去走进了这几人之前指向的小楼。
“嚯!这是什么情况!?”附近的行人都被突然亮起的光闪了一下眼睛,闭上眼还能听到几个男人惊慌失措的惨叫声。
眼睛缓过来的人定眼一看,竟是冒着暗绿幽幽的冥火,离得近的更是被那股味道呛得赶紧跑开到不呛人的地方去围观。
“这下元节最后再表演一个鬼宅闹鬼?”
“诶呦,那楼上是不是还站着个女鬼?”有人指着暂时没被烧着的小楼高处,在火光的映照下能看到那里站了个人。
“我看到了,真是个女鬼,这会不会是余家被他家几个女婿全整死了,现在被吊死的女眷们诈尸报仇了吧?”说话这人刚天黑的时候看见了那几个人都是独自一人前来还提着酒食进去。
“我看像是那么回事。”有人附和。
正讨论这女鬼,那边女鬼用像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声音嘶吼:“青州余氏女已报灭门之仇!”说完就往楼下火海里跳。
因为起火只能绕道走的裴应阑背着陆离在看那颜色已经转淡变黄了的火焰。
被杀死在小巷的那位制香女官确实有个姓余并且在男丁中排行第三的竹马,有个化名为余三的人去接近她,她替她保守秘密认为他是改头换面不敢声张怕被迫害,他们分别时年纪并不小,甚至到了成婚的年纪,这都能‘认错’想必是有人指点的,能弄这么多火磷石是非常难的,这个女人有弄这个的能力就绝对不会这么跳下去。
陆离趴在人背上,勉强睁开眼睛看了一眼那从地狱变回人间的火光,说“这得烧到天亮了,也不知道闹这么大能挖出点东西来。”
“起得来吗?”裴应阑问,也不等人回答他又说:“你要赶得上的话去看看就行了别乱跑。”
“知道了。”陆离重新埋着头又用悬空的脚踢了踢裴应阑,示意他她困了赶紧回去。
*
余宅是挖出了点东西。
“这臭得还挺新鲜的。”陆离扒着邱蓼蓼的肩膀往里边看边耸鼻子。
一个不大的坑里一些颈骨混在松软泥土里埋着,这似乎是最后才被扑灭的,与其说是扑灭不如说是一直灭不了等火势小了才用泥沙盖住灭掉的、敲开几块被烧得凹陷的厚石板,底下的东西因为没有被冷风吹着,都还是温热的。
陆离看着这堆闻着一股子尸臭味的一节节颈骨和泥土,反正得拉回去,到时候再慢慢看吧。于是她转到别处去,一个被烧得只剩底部的亭子底下摆着几具腿被烧没了的尸体,铲子翻了几下,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没意思。”陆离撇着嘴吐槽后性质缺缺地往门口遛去,但被拦住了。
“那什么,镇府使说了可不能让你乱跑。”拦住她那人脸上堆着笑,像是在说:行行好别为难我们。
陆离只能坐在高高的门槛上望着街面,想着:那批尸体就剩头没有被发现了,想拿来做什么呢?她正想着,就看到和她相熟的几个六扇门老熟人和京州府衙的衙役焦头烂额地走过。
她挥手打招呼,等人走过来之后套近乎问了几句,原是昨夜城里各大寺庙已经搬进暖房的圣花——地涌金莲全部失窃,期花期刚至尾声还未开完就失窃,和尚们、信众们都十分惶恐。因为信众里面还有些朝中官员,所以他们不知是真的信佛还是功利性地去拜佛,几个人抱团直接让刑部指派六扇门调查此事,因又没几个空闲的人手,还是得京州府衙出点人一起在城中走访调查。
“我现在也不在六扇门混打杂,你们这么幸苦到处跑又没得钱。”陆离掏出些银子给那领头的,“这几天能加几个肉饼。”
这又不是寻常办案有个文书什么的,不管破没破都得给出个线索来,私下里查案的哑巴亏还得捏着鼻子吃下去,倒霉蛋们都十分苦恼,那人接过钱后互相分发了之后才叹气:“这在外面跑每天就发几个干粮的,查不出线索来还得扣月饷,是有线索但他们敢去触霉头吗?还不知道怎么上报呢,磨蹭几天观望一下,要是没醒就当不知道,这连个卷宗都不会录入的东西本来就见不得光,谁会傻了吧唧的把头伸过去。”
原来这批失窃的地涌金莲都来自一人,大长公主夫家的侄子童方,包揽了京城名贵花卉的生意,因为没有人敢和他抢生意,其他做此类生意的要么投入他名下要么不做那生意,要做那生意的都离开了京城。
而余宅里,听说那堆东西底下还躺着具尸体,陆离也不再无聊地蹲门槛而是去看了看那具尸体的样子,扒拉了几下后,她心想:还真藏这儿了,这背上的刺青还另外垫了层东西免得与泥土接触后腐烂得认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