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越来越难看。
只有磕磕巴巴地圆场道:“将军你有所不知,我家这小棠儿,从小便是个聪慧灵秀的女子。她贤惠得体,更有一手刺绣美妙绝伦,经常被邻里夸作是将来皇宫里的御用绣娘呢。她今日让将军这样久等,改日应当亲自为将军绣身衣裳,当是赔罪才对……”
尹诀却只是低低一笑,并不接话茬。
“所以,人呢?”
杜立只有不断地催促小厮去寻人,一边急得团团转。忍不住在心中暗骂,一群废物,连个小丫头片子都看不住!
见他如此窘迫,尹诀终于笑出了声。这时才大手一挥:“出来吧。”
就这样,在杜立瞠目结舌的目视之下,杜棠缓缓地推开帐帘,从马车上走了下来。
杜立几乎僵在了原地,顿时感到自己被戏耍,却又看不懂将军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好硬着头皮继续演完整场:“棠儿,你、你怎么会在将军的马车上?!你不是在里房午休吗?”
杜立吓出了冷汗,可还是不忘朝杜棠挤眉弄眼,想让她继续配合自己。
可杜棠早已厌倦了被杜立当成棋子的日子,杜府的每一个人都令她无比的恶心。
“里房?我几时被允许过踏足内室?就算没有犯错,我平日也只能和丫鬟小厮们睡在一起。”
“你!你这丫头在胡说些什么呢——”
杜立的脸色瞬间煞白,他气得发疯,抄起一旁破烂的扫帚就想朝杜棠身上挥去——却被尹诀猛地扣住了手腕。
话是对着杜棠说,凛厉的眼神却是望着杜立:“你继续说,我看谁敢轻举妄动。”
杜棠的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弯腰,轻轻拾起地上的扫帚。
“就是这把笤帚,每当你有不顺意的时候,就用它来对我泄愤。有时帚毛都被打得四分五裂,毛渣刺在皮肉里,最后就变成一团又一团鼓起的淤血。”
杜棠抬起眼,双目通红,“‘你是我的兄长,从小看着我长大,情谊深厚,所以舍不得看我受苦?’杜立,这话说出来,你竟丝毫也不觉面红耳赤。”
杜立无言以对,只有脸色如同猪肝一般。
他未曾想到将军竟然愿做杜棠的靠山,不敢再信口开河,就只有心虚地嗫嚅不已。
“那日你想将我献给太守,以换取你在湖州城的一个小小官职。可最后太守没有现身,你却将罪责全部推在我的头上。你把我锁在茅房关禁闭,每日只允许我吃馊冷的咸菜白粥,还要在深夜抄写家规,双目酸痛也不能停止。我虽然名为你的义妹,可实质上和买来的奴隶又有什么区别?”
杜立又慌又急,还想挽回几分,讨好地朝杜棠靠去:“棠儿,我知道你受了一些委屈,但是我杜府对你也有好的一面……”
还没等他靠近杜棠,尹诀无声地抬起眼,连一左一右两个侍卫也立即握住佩剑,吓得杜立连滚带爬地往回跑去。
“你简直谎话连篇!”
杜棠一边悲恸地发泄,一边落下了滚烫的泪珠。她哭得像个泪人儿,连衣衫的领口都被浸透。
“我曾经真的把你们当成我的家人。可在你们眼里……我到底算是什么呢?”
杜棠的问话字字泣血。尹诀闻声,止不住地动容。
尹诀刚要上前,递给杜棠一方手帕。待她擦完泪水,突然脸色一变,抱着一旁的大树,吐得猝不及防。
那污秽物甚至还溅到了尹诀的裤腿上,可他顾不及擦拭,立马弯下腰扶住杜棠的肩:“杜棠,你怎么了?”
杜棠脸色惨白,双手颤抖地捂着小腹。
“总感觉……肚子有点疼。”
尹诀的瞳孔微微一颤,难道是……
“快来人!把府医请来!”
...
将军府内。
李大夫守在床前,为杜棠把着脉。见她脸色干枯、气血不足,过了半晌,李大夫脸上的表情才终于由惊转喜。
就在这时,一行人推门而入,为首的丫鬟搀扶着沈氏踏进门槛:“沈夫人来了。”
沈氏一进门,眼光便着急地往杜棠身上看去:“诀儿,情况怎样了?”
尹诀还没开口,李大夫突然欣喜地跪倒在地,
“恭喜将军和老夫人,是喜脉啊!”
沈氏一怔,脸上的神情一时间喜忧参半、五味陈杂。
但酝酿最后,还是徐徐来到床边,欣慰地牵起杜棠的手,“那就好,那就好。”
“夫人刚才受了惊,一时胎动,好在胎像暂时稳住了。我回去再为夫人抓些安胎药补上,已无大妨。”李大夫又叮嘱杜棠,“夫人,您这段时日可千万记住稳定心绪、切莫动气,以免惊了胎气,后患无穷啊。”
而杜棠呆愣愣地坐在床边,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是有孕在身。
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居然怀上了将军的孩子。
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