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月(2 / 2)

圆问。

“怎么会,学校里就是成绩。”何烨说,“要不然学校靠什么排名?”

“天赋啊。”圆圆说。

何烨恍然大悟,这些人上的是艺术学校,自然是另外一个评价体系。她说的“天赋”,可能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就是评价体系之一了。

其实,不能否认,不论任何学习,都是存在天赋这个说法的,但是不能忽视努力的作用,学没学,到了考试,一目了然。

不过,他不清楚,天赋在艺术里所占的比重。

“他们都有,就我没有。”圆圆低声道。

“我觉得你画的也是不错的。”何烨安慰道。

“我知道,自己是什么水平。”圆圆将最后一个碗放入橱柜说,“我知道,你是在对我说好听的,不想让我失望。”

何烨知道她的成熟,至少在心智方面比七仔成熟多了。

但听她今天说的话,心中又不免有些酸胀,即便知道自己哪里不行,但是无能为力的失败感。

他有时候,又何尝不是如此。

明明自己都已经拼尽全力了,但结果为什么还不能如愿?

“努力就是一个过程,就像爬山一样,有的人爬快一些,早点看到山上的风景,有的人爬慢一点,晚一些看到。”何烨说。

“那会不会有的人,一辈子都看不到?”

“那估计就是刚开始努力,后面半途而废的吧?”

“会吗?”

“我猜的,瞎猜的。”何烨笑着说。

“会不会像是坐公交车的时候,每一次报站,都会离终点站近一些?”

“有可能啊。”

“但是城市并没有终点,公交车只是城市路线的一部分。”

“能看一部分,也不错。”何烨说。

“真想知道这辆车最后的终点在哪里啊。”

“如果看不到呢?”

“那就会很遗憾。”

“也是。”

“那你会怎么办?”

“不知道,要是知道答案的话,马上告诉你。”何烨说。

“嗯,第一个告诉我。”

“行。”

“幸好,这世界上还有花总。”

“什么意思?”

“花总是我的人生灯塔啊。”

何烨笑,“灯塔?”

“嗯,你难道没有发现,花总眼里的世界,和我们眼里的世界不一样吗?”

“会吗?”

“更加疯狂一些。”

“但是她看起来很文静吧?”

“你不了解她。”

“那也是。”何烨说。

“那双手,是被天使吻过的手。”圆圆说,“我自己不成功倒没什么,要是花总不成功,比我自己失败还难受。”

“你这样,会把人搞得压力大的。”

“怎么会?”

“不会吗?”何烨反问道。

“但这是我心底里最热切的期待啊。”

何烨笑,怎么那么像让偶像好好努力,在舞台上实现自己梦想的小迷妹。

自己毫无知觉,将另外一个人当成了人生图腾。

“那也要有自己的目标才可以哦。”何烨说,“我觉得你以后肯定也能找到的。”

“七仔说,烨哥每次说话都很照顾人,真的是这样的。”

“是吗?”

“嗯,谢谢。”

“不用那么客气。”何烨说。

他想起以前有个朋友,没有认真听他说话,他就离开了这个世界。可能从那时候起,就想着要是对每个人都像最后一次见到那样说话,那个人可能就不会离开了吧。

所以现在,他对每个认识的人,极尽温柔。

“我去睡了。”

“好。”

天色暗沉,星星疏散。月亮躲在厚厚云层里,月光像是透过毛玻璃看到的影子。

春寒陡峭,周围的很多树都掉光了叶子,显得光秃秃的,没什么精神。

何烨坐在后院的台阶上,抱着手默默发呆。

刚才给爸爸打了一个电话,问了他那边的情况,一切如常。爸爸还在经营烧烤摊,妹妹的成绩在年级前十,从未掉出去过。

平平淡淡是普通人最好的生活方式了,波澜不惊,安安稳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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