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能如愿。方叔一事我已知悉,人死不能复生,还望众人节哀。”
烛火旁的人,一个个都将头垂下,似乎是在为逝者默默祈愿。
“如今潜州事态比我预料中的好,潜州州长一位空缺,沈家新派下的这位少年将军风头正盛,你们在座可有谁对他有所了解?”
“我我我!”桌角处一位少年跃跃欲试地举起手,苏梓随给了他个眼色,允许他站起来说下去。
“沈诺春是我拜把子兄弟,明日要和他比试的人就是我!”
在座人皆震惊地将头转向桌尾,看着那个叫陆知南的少年。
苏梓随挑眉:“哦?那你就是所谓流芳阁阁主?”
陆知南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脸有些红:“那倒不是。那是找了个朋友借的名头。”
“朋友?”苏梓随眯起眼睛,目光锐利,“流芳阁是烟柳之地,豪客一掷千金,你是花了多少钱才交来的朋友?”
“没有没有!”陆知南连连摆手解释道,“是洛仙姬,流芳阁头牌!我一次酒醉在那无意救了她,我们一而二去就熟识了……除开酒钱,我真一分钱都没花!”
洛仙姬?苏梓随皱眉:看来书中宿命还真难逃开。
洛仙姬是原书里魏燎手下一个杀手组织的首领,原本是在执行任务时重伤逃至潜州被陆知南所救,陆知南对其一见钟情。二人谈了段恋爱后,各奔东西,最后在商州城拔刀相向,彼此都成了对方的刀下魂。
苏梓随没想到,她从前阻万挠,改掉陆知南随手在路边救人的习惯,还是没能阻止他和洛仙姬的相遇。
苏梓随脸色阴沉,在座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陆知南不知晓自己做错了什么,以为苏梓随是在因他喝酒救人一事生气,半天不敢支吾。
“算了。我不计较。”凝默成冰的氛围一下子舒缓起来,苏梓随决定不在意。是宿命还是巧合谁也说不清楚,管它书里写的什么狗屁结局,事在人为,没有什么是不能改变的。
苏梓随向陆知南问道:“你和沈诺春为何要在明日比试?”
“因为我们约定好了,只要我胜过他,他便愿意帮助我们随人复国!”
在场之人听完这话又是一惊。
随人潜伏于曾经的随国旧地,一直都是隐姓埋名,从来不向人自称随人身份,暗中谋划复国一事就只有自己知道,连在魏娶的妻子,嫁的夫君,生的子女都统统不知。
如今一个堂堂魏朝少年将军,还是一直四处打听随人下落,迫害仅仅存随人的沈家之人,怎会愿意助随复国?
如此天方夜谭,太过滑稽,只怕只是不知时事的少年才会相信的天真想法。
“你如何相信他说的话就是真的?”苏梓随问。
“因为!”陆知南一时语塞,想要辩解,可话一出口,语气便弱下三分,似是自己也说不清楚那份无缘由的信任从何而来。
“因为……他,真的,可以相信。”
“魏人从前与我们随建交,那时怀庆王也说魏朝君主可以相信,结果呢?魏古宁登基即位的第一件事,便是派军灭随,魏朝大军破城那日,我们还不死心,开门喜庆相迎!落得了个什么下场?”
“血流成河,死的死,逃的逃,随国三地尽入那狗皇帝手中!”
“这就是对魏信任所带来的结果,你母亲因此而死,你妹妹时逃难身亡,难道这些陆大将军都没有和你讲吗!”
“够了!”陆知南双手握拳,全身颤抖,“这些我都知道!但沈诺春,他不会是那样的人。”
“不是?”右眼上带着一条刀疤的汉子拍桌而起,“你怎么知道他不是为了打听我们的下落所以故意跟你约定?你怎么知道他不会得知我们所有计划之后将我们一网打尽?什么都相信,真不知道你爹在商州到底是怎么教你的!”
“你!”
“小朋友,人心难测,看似简单实则诡谲,你袁叔叔考虑得在理。”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男子插嘴说道,“至于陆大将军,他戎马一生,如今在商州经商,又能为我们提供源源不断的钱财支撑,实在为人所敬仰。刀子袁,因少年无知便妄断大将军教子之训,这是你的不对。”
刀疤汉子自知刚刚的话言之过头,识趣地坐回位置缄声了。
“陆知南与沈诺春结交并不是什么坏事。”苏梓随言简意赅地向座下人分析道,“且不论他是否真要助我们,但就能在沈家军中能有他作为我们的耳目这一条来看,可行。”
“可是公主,我们如何知道他不是与沈天勾结,故意想让我们入套呢!”
苏梓随勾笑:“那得等明日陆知南赢过他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