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藤枝干垂吊,整个凉棚都散发着悠悠清香。
宁子仪站起身用手拂开眼前垂下的花坠,也朝着大夫微微福礼,她礼貌地说:“辛苦大夫,我哥哥怎么样了?”
“姑娘不必过于担心,那位公子伤口已大好,只是舟车劳顿,身体虚弱了些,休养几日便好。”大夫眯眼捋着胡子安慰道。
宁子仪笑着点头,伸手示意灵湘把钱串递到大夫手中。
大夫拿到沉甸甸的钱袋,嘴角的笑意怎么都压不住,他施了一礼笑呵呵地离开。
等人都离开这个小院,宁子仪和沈听迈开步往主房走。
正在系着衣服襟带的晏子楚抬头瞟了一眼来人复又低下头继续整理衣服。
见他一扫之前的疲惫,脸色较为之前也好了不少,宁子仪放下心。
眼见这里也没自己什么事了,宁子仪说了几句客套话便离开了。
她虽乘坐的是最舒适宽敞的马车,可到底是在赶路,怎么都避免不了劳累。
下车后因挂念着晏子楚的伤势,她一刻不停的安排休息后后的诸多事宜,操劳至现在也有些疲倦。
伸伸懒腰,宁子仪径直回到自己房间。身心疲惫,宁子仪这一觉竟睡到夕阳坠落。
灵湘点着灯推门而入。
见宁子仪坐在床边发呆,她左手护灯,快步走到她身边,将油灯放置灯架上。
“小姐醒了。”她伸手拿过床上的外衫给宁子仪披上,“怎么不叫灵湘进来伺候?可是饿了?”
宁子仪眼神迷离,呆愣愣地摇头。
她又梦到了陆砚,还是那个场景,还是一样的情形,只不过这次她冲到了门口,大火熊熊燃烧,黑烟弥漫整个屋子,她还是没有抓住陆砚。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可是自从离开蒲州这一路上她已经梦到好多次了,自从跨入河南道离三州越近,她做这梦的频率就越高。
她真的很难不多想,或许这是个暗示,但暗示什么呢?难道……暗示陆砚会有危险?
宁子仪赶紧摇摇头,将这个危险的念头甩出脑袋。
灵湘整理好床上的被褥,看宁子仪还坐着,她说:“世子和沈公子也才休息好,厨房刚做好饭,正准备端到主屋,小姐你要过去吗?”
睡了一下午,也该出去转转,宁子仪没有拒绝,“走吧,也该出去转转了。”
宁子仪到主屋时,还没开饭,她就近找了个位置坐下。
沈听见她也似刚睡醒,与她寒暄道:“宁小姐,休息的还好?”
“还好,谢公子关心。”宁子仪盈盈一笑。
晏子楚撇了眼两人之间的交流,不禁冷哼出声。
在座两人都未反应过来,只觉奇怪,不由看向他。
晏子楚自觉失态,一个不小心把心思露在了表面,他又连着哼了几声,制造出鼻子不舒服的样子。
好在上菜的小厮及时出现,结束了世子殿下尴尬的掩饰。
被人打断,宁子仪与沈听也没有再问。
饭吃到一半,宁远突然敲门。
宁子仪了解宁远,这种吃饭休息的时候,不是迫不得已宁远一般不会打扰。
她刚要开口唤宁远进门,就听见晏子楚干脆地说了一个“进”字。
宁远依声推门而入,他站在饭桌前抱拳行礼。
“小姐,探子回来了。”
听完这句,吃饭的三人纷纷放下筷子。
晏子楚拿起手边的巾帕抹了一把嘴,又扔回桌子,看着面前的宁远等他继续说。
可宁远说完瞟了一眼宁子仪再不说话。
宁远受过宁管家严格教育,主子不开口,他一般不会擅作主张将宁府的事说于外人听。
宁子仪余光扫过晏子楚铁青的脸,她赶紧给宁远使眼色,让他继续讲,反正这事总归都与晏子楚有关,说给当事人也无妨。
接收到宁子仪投来的目光,宁远说:“老李与几个探子都已赶上,只不过听他们说,自从老李走后,蒲州城的搜寻力度骤然减小,那感觉就像是,他们已经知道世子殿下不在蒲州。”
此话一出,室内鸦雀无声。
就连向来处变不惊的沈听都黑了脸。
宁子仪有些担忧,喃喃道:“难道他们发现了?”
“这一路走得小心翼翼,按理来说不应该。”沈听否定宁子仪的猜想。
静默片刻,晏子楚说:“走之前,你不是说客栈里的那个掌柜有点问题吗?”
“你是说方掌柜是府衙的人,他确定你在客栈,并且发现了我们离开?”初始宁子仪还觉得自己的分析有点道理,可越说越觉得不对劲,“可是不对啊,我们不是猜测方掌柜是……”
说到这,宁子仪不由将眼睛睁大,“难道说……府衙和杀手是一帮人!”
说罢她看了看身边的两个男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