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颈的痛刺的玉眠清醒了些,口鼻呛进的水却让她发不出声音,连带着胸口处也隐隐作痛。
她下意识的想要推开身前禁锢住她的人。
水汽氤氲,缠绕着池中的两人。
赵怜筠察觉胸膛上的一双手是在推开他,继而从她的颈处离开,冷冷问道:
“你敢推开朕?”
玉眠残存的一丝意志令她摇了摇头。
赵怜筠睨视她过于虚弱的脸,不知怎的失了兴致,将她扔上了池边。
那方遮住她半张脸的锦帕,静静的浮在水面上,仿佛方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
赵怜筠换上寝衣,枕在躺椅上。
玉眠蜷缩在地面上,极像他在东宫养过的一条狗,受惊时便蜷成一团。
“呵。”
她不是温沅,却是温沅宁愿死也要保下的人。
赵怜筠当然不会杀了玉眠,杀了实在可惜,他摩挲着玉戒,忽然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
*
东偏殿的耳房内,阿宛不停的踱步,不时的往窗外望去。
玉眠尚未归来,她难以入眠。
相识两日,她与玉眠之间的情谊虽不说有多深厚,她却也是真心喜欢这个姐姐,自然忍不住为她担忧。
阿宛正犹豫是要先睡下还是继续等时,外面传来脚步声,听着像是有两三人。
她欣喜的将房门打开,见是两名嬷嬷扶着玉眠走在小道上,其中一人远远便冲她招手道:
“小丫头,过来扶她进去。”
阿宛来不及添衣,匆匆跑过去。
夜里黑,阿宛在门前没瞧出什么,此时从嬷嬷手中扶过玉眠才摸到她身上湿透的衣裳,浑身还烫的不行。
见两位嬷嬷没有立即离开,阿宛忙打听道:
“嬷嬷们,您二位可知玉眠姐姐为何成了这幅模样?”
“我们只是送人回来,其他的一概不知,莫要问了。”两人互看一眼,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阿宛只好作罢,小心的将玉眠扶回房中。
有光亮后,阿宛被玉眠的脸色吓了一跳,若不是她身子滚烫,只怕要以为是没了气息。
阿宛找来一块干净的帕子,想替玉眠擦拭擦拭。
“嗯?这是什么?”阿宛手上一顿,盯着玉眠的颈部喃喃。
她的右颈赫然一道鲜红的痕迹,上头的牙印更是显眼,几乎是赤裸裸的昭示着这里发生了什么。
这是谁咬了玉眠姐姐?
阿宛想擦去牙印外的痕迹,却发现始终擦不干净,她怕继续会弄痛了玉眠,只好先换一处。
正当她想为玉眠换衣时,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她扯过一件旧衣盖在玉眠身上,问道:“谁啊?”
“玉眠何在?”
这是王宜的声音。
阿宛不敢耽搁,小跑着将门打开,门一开,王宜的目光便看向屋内。
“玉眠姐姐病了,公公有什么事儿同奴婢说吧。”阿宛身子正了正,有意遮挡王宜的视线。
“哟,不赶巧了。”王宜笑着后退了两步,“玉眠姑娘倒是个有福气的,瞧吧,我这后头都是陛下吩咐的。”
阿宛这才看见王宜身后的两个大木箱,她入宫后还未见过这样好看的箱子,竟连侧面都描上了花纹。
一时看呆了眼。
“陛下赏赐,可是天大的好事儿。”王宜的声音尖细,一下将阿宛拉回了神。
她结结巴巴的跪下谢恩。
“快些起来吧。”王宜笑呵呵的,“照顾好玉眠姑娘,陛下吩咐了,她养好病之前无须到殿前去。”
“劳烦公公亲自来一趟,奴婢定会将玉眠姐……姑娘照顾好。”阿宛望着王宜的背影,有些不解他先后的态度。
今日来这儿两趟,说是判若两人也不为过,好生奇怪。
不过阿宛也不愿多想,赶紧上前打开箱子。
“哇!”
一箱秋衣冬袄,拢共有二十多套,简直叫她看花了眼。另外一箱子是药,有她上回煎过的药包,还有一些她从未见过,即便上头写了字她也不认识,不过大抵都是珍贵的东西吧。
她费力将木箱搬进去,又从中取了件素白的宫裙替玉眠换上。
最近几日宫中为祭奠皇后娘娘,内廷一律不食荤腥,只许穿素衣,阿宛也没再看其他的衣裳,一一叠好收进了历柜中。
替玉眠掖好被角后,阿宛取出一副治温热风寒的药,搬出小炉熬药。
晨昏破晓时,阿宛才虚脱的伏在床边睡下。
*
王宜是赵怜筠的近侍,最是懂得察言观色,见座上之人无心用早膳,便弓着身问道:“陛下,可是不合您口味?不如让奴婢去尚食局走一趟……”
“撤了吧。”赵怜筠撂下筷子,虽未点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