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不是她的问题!
“你,你住手!”这个走向太奇怪了,踏雪连忙出声制止。推拒之言听来绵软无力,不及落地便散在风里。
“可是哪里弄疼了?我再轻些。”润玉轻轻扶着她的手腕,持咒更加小心和缓。
“不,不疼,”又不是上铐链,哪里会疼,而是…….是什么呢?
是了,“你不能这样!”踏雪虚张声势的时候,惯爱延颈抬下巴。
润玉变换到一半的手印应声停住,一双星眸静默地将她望着,等她下文。
踏雪仿佛感染到润玉的安宁,停下挣扎,看着他的双眸,渐渐平静,找到一个合情合理的说辞。
“你可是在其上注入了灵力?许多人都识得你的气息,我戴在身上……这不合适。”
这些天遮遮掩掩费心费力,好不容易才从经卷中找到脱身之法,才安生了两日,怎么能再回到原点。
“那日匆忙,是我疏忽了,”润玉似是懊恼,旋即在护腕上加了一道屏障,水系灵力的气息瞬间消失了一般,但踏雪知道那灵力还在腕上运转。
这要怎么办才好,她今日是来做什么的……怪不得能当上天帝,真是个可怕的男人。
气血经脉络涌入心脏,又自心口流出,滋养脏腑,充盈四肢百骸。左腕萦绕的灵力默默净化浊气,如同春雨润物细无声,如同眼前润玉仙细心周到。
天欲破晓,清风拂面,给灵台送去一分清明。今日的他似乎分外淡定,心无旁骛,全神专注手上之物,却举止亲昵,与往日亲和又疏离的态度大有不同,颇有些欲盖弥彰的意味。
谎言毕竟是谎言,再如何自欺欺人也是不能持久的。
营造幻境要天时地利人和,辅以灵力苦苦维持,但戳破幻境只需要两个字。
“陛下。”
润玉一震,木然松了手。
踏雪不安地理了理衣袖,找回自己的声音,“姻缘府只辖天下姻缘,尚有席不暇暖之时,天界诸事繁杂,皆要由陛下裁夺,定是辛苦百倍。此等细枝末节,实在不必亲历亲为。“
润玉眉心微蹙,气息顿时有些慌乱,想去扶她,却又不得不收回了被忽视的双手。
踏雪竭力回忆着天规中的条陈,盈盈下拜。
“多日叨扰。陛下苦心经营之事,踏雪或可窥见一二。月下仙人年高执拗,但并非绝情之人,天长日久,必能感知陛下仁孝。若有机缘,踏雪愿为陛下与仙人从中说和。只是旧日无知,赠予……魇兽许多红线编就的小物,还请陛下代为处理,以免人多口杂,反惹是非,于陛下的长远之计无益。”
润玉俯视着踏雪生疏的君臣大礼,心下一片茫然。他步步为营,绝处反局,成为至高无上的天帝。仰人鼻息的日子早已一去不复返,如今身居高位,坐拥天界,可以赐予忠诚他的臣子丰厚的恩赏和无尽的荣耀。
而她一无所有,寄人篱下,被他欺骗利用,一朝事发,却伏在他的脚下说要成全他。
润玉眸色深深,不可思议地盯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女子。
就知道他不会信,但人心可反复,亦可坚贞,总有些东西是不会动摇的,如情爱之于丹朱,如信仰之于踏雪。
“政务之事踏雪不懂,但眼见天界安泰昌平,海晏河清,想来必定离不开上位者励精图治,任贤革新。承陛下费心周全,姻缘府方能风雨不动,踏雪可在树下乘凉。君恩深重,卑微之躯无以为报,这点力所能及之事,当全力以赴。”
踏雪明眸依旧清澈,眼底的坚定和失落一般清晰可见。
夜色将尽,你择的前路一如金乌光明灿烂。瑛娘泉下有知,亦会为你欢喜。润玉眉眼温热,唤她起身,“起来吧。夏日天暖,夜里的风却还是冷的。”
踏雪心头一颤,月柳下他也曾说过这样的话。这会儿又提,算什么。
欺人太甚!
她都已经退让到这一步了,还想怎样。灵兽再如何身份卑微也是有尊严的。看来他与先天帝当真一脉相承,是她自作聪明过了头,竟还为他打算盘。
刚压下去的火气骤然大增,踏雪起身,瞪圆一双猫眼,恨恨道:“陛下还真是多情,可惜踏雪命薄,消受不起。今后最好再不相见,免得叫人误会有我这等资质粗陋不堪的女子险些污了陛下的青眼。”
去他娘的天帝润玉,就是伏羲神王再世,她也不稀罕!
天边骤然一声惊雷,唬得硬骨头倔猫一哆嗦。
刚撂下狠话就怂,她丢脸的速度真是越来越快了,踏雪绝望闭眼,悲戚地想。
润玉被她一通责难,不见气恼之色,反添哀伤,温言劝勉,“再不可说这样的气话。你既愿从中说和,又怎么可能再不相见。况叔父一向倔强执拗,喜恶分明,对不中意之人连一点好脸色都吝啬。他肯为你曲意,你亦肯为叔父周全,可见他是真心疼爱你,义女之事必是全盘考量过的。今后再做如此鄙薄之语,是要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