耄耋图(2 / 2)

“天界险恶,你可知道它的主人有多危险,”彦佑盯着踏雪腕上的白玉,长眉微蹙,希望是自己多虑了。

踏雪胡乱抹把脸,控一控脑子里的酒,便活像一只烤鸭,“它的主人是谁与我有什么相干,我们是朋友,你管不着。为什么跟踪我?卑鄙!可耻!”

“小姑奶奶,我哪敢跟踪你。我这不是四处都找不到你,担心你出事,才循着酒气找来的。你说怎么这么偏心,跟谁都有说有笑,就在我这儿脾气大。” 彦佑给坏脾气的倔猫顺毛,却挣了副驴肝肺下酒,被踏雪醉醺醺凶巴巴一瞪,无奈敷衍道:“好好好,别瞪了,就你眼睛大,你高兴就好。嗳?你喝多了喜欢哭啊,这可不好。借酒消愁愁更愁。”

“谁哭了,”踏雪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心虚地小声反驳。看来他没听见自己的胡话,还好还好。正想着,一双黑手无情地伸向了她,“你干嘛?”踏雪一把挡住糊向她脸上的手,大声反抗。

“胭脂都花了,变成小花猫了,我帮你擦擦,”彦佑决心以柔克刚,放低嗓音耐心诱哄着,一方帕子被打落,又掏出一块新的。

踏雪生生被吓出一个酒嗝,猫眼圆睁,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可比酒仙喝上头了喜欢学嫦娥仙子跳舞还惊悚三分。

一时失察,被手帕上的熏香劈头盖脸呛了个扎实,手上顿时没了章法。二人推来扯去,魇兽也在一旁帮忙,两人一鹿,乱作一团。

推搡间不知是谁失了分寸,把一条小青蛇团成团,顺着斜坡叽里咕噜滚进了落星谭。

月黑杀人夜,杀人放火天。说书先生从不欺负文盲。

魇兽与踏雪四目相对,又飞快地分开,迅速扬蹄而去。嗳?好容易破碎的友谊……

落星谭本就偏僻,深夜更是寂静,稀里哗啦的落水声撞在耳朵里便分外清楚,何况彦佑还在奋力扑腾,呼救个不停。

踏雪心慌意乱,本能地手脚并用,被裙摆衣袖绊了两个跟头以后,终于爬到了落星谭边,尽力伸手,“你省些力气,往这边来,抓着我的手。”

魇兽惹了麻烦,正要回璇玑宫搬救兵,忽地眼前一亮,润玉正在不远处等着她,又惊又喜,咬着主人的袖子想把他拉到水边。主人却纹丝不动,急得她好一通哼唧。

润玉面沉如水,仍轻抚着魇兽的头,温声安慰中带着一丝疑惑,像是自说自话,“他一条水蛇,不会有事的。只是他如何会知晓烛龙上神命星之事,是我小看他了?”

落星谭里的水很冷,水蛇却扑腾得欢,貌似惊恐挣扎,实则离岸边越来越近。见踏雪如此在意他,心中得意得很,骗她一遭不容易。将近岸边,彦佑的求生表演愈发浮夸,见踏雪脸上的喜悦和慌张愈发真实,胸中热意涌动。

害羞的月亮从云后探出半张脸,洒下一片清辉,一如从前西湖微雨的月夜,只是青蛇如今已有情可寄。

红纱如霞似火,映衬着月下仙子青丝如瀑,肤白胜雪。青衣郎君自水中跃起,欢喜献上一吻,水下青翠的蛇尾如月柳的枝条般摇摆不休,搅乱一池月影,散如碎金。

“啪唧”,肌肤相亲,夹着水声,清脆无比。

小醉猫的脸颊上湿漉漉的,一如她刚哭过的眼睛。

潭水清凉,瞬间冲刷尽满腔疑虑,冰冷冷直愣愣地浇在心上,如霜上叠雪,寒意彻骨,而冷到极处,便如清油投火,火势愈凶,烈焰无情,焚尽五内。

“你竟然打我?!”

彦佑捂着脸,眼瞳惊骇。他一向自诩偷香窃玉、情场风骚第一流,万不想在这小池子里翻了船。

打人不打脸,尤其是美人的脸。月下仙人什么风月场上的混话都与你说,难道这最关键一句没讲过吗。

遭小青蛇疾言控诉,又被他妖娆桃花眼幽怨一望,踏雪恍惚觉得自己像是整天喝大酒不着家,上酒劲就打老婆的人渣,行径可耻,且无从辩驳。思来想去,只好一渣到底,遂提起裙子一溜烟跑上桥,边跑边喊:“我……我这就去找人来救你,再坚持一会儿,你可以的。”

魇兽自出世以来,还没见过如此奇妙的场面,看了东边落水狗,又去看西边落跑猫,目不暇接。望着踏雪落荒而逃的背影,深觉知己。热闹将散,一回头,主人却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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