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怎么就不能找着她爹了?
柳云心绪纷繁,纪玢誉偏偏卖了半天关子才道:“不是。”
柳云心道:果然。
纪玢誉好似在端详她神态,令她有些慌张,于是她干笑道:“说起来属下还未谢过宗主救命之恩,宗主真是属下的再生父母,属下无以为报,日后必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井梧十分瞧不上她这副厚颜无耻的嘴脸,目光中的轻蔑已然不加掩饰,显露无疑。
纪元徽倒没什么变动。
纪玢誉不置可否地笑了笑:“你与徽儿受困的那片山谷名为苍遗谷,发觉地下有动静并找到洞口的人是阿梧。昨夜黎馥派去底下搜寻的人给她回了话,底下那人已死,双腿被钉在地里,若要挪动,必得砍断。经人验尸,那人生前双臂已折,舌头也被割下,但不曾受过虐打,也未有致命伤。”
柳云脊背一凉:“所以是有人囚禁他,但并不想要他死。”
纪玢誉点点头。
怪不得找了个挨着水谭周边全是蛇,顶上还有个勉强能望见蓝天白云星星月亮的洞口的地方。
可,那样生不如死地活着,还有意义吗?
那人浑浊不堪的模样在脑海里闪过,柳云颤了颤,不敢多想。
纪元徽见她有些惶恐不安,想要握住她的手,奈何她离得远,他伸手也够不着,何况还有纪玢誉跟井梧在场,他只得作罢。
回到正题,柳云想了想道:“那这事与苏家有何干系?难不成她怀疑是苏家的人掳走了她爹?”
苏家的人吃饱了撑的么没事绑个人玩儿,若要说是为了赎金,必不会这么久了还没个音信。
纪玢誉微皱眉道:“苏杳先请了帮手,白虎门玄霜堂堂主,东暗。黎馥恐其父已惨遭毒手,请我来,至少得找回她父亲的尸骨。另外,苏家近来处处与黎家针锋相对,恐有吞没之势。”
柳云嬉皮笑脸道:“属下斗胆一问,那白虎门十二堂堂主里,宗主所说的那位玄霜堂堂主东暗排第几?”
纪玢誉饮了口茶方道:“前五。”
柳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追问道:“那另四位分别是…”
井梧不悦道:“你问这些不相干的事做什么?”
柳云咧嘴一笑:“好歹我如今是宗主的贴身护卫,多知道些总比不知道的好。”
井梧冷嗤一声,就她还护卫,不过是名义上的罢了。
“怀鱼,严杼,钟离束,禹奚歌。”纪玢誉语气中颇具玩味,“还有个排不上号的,阎罗。”
柳云扑哧一声笑道:“不会是阎罗王那个阎罗吧?”
纪玢誉挑眉不语。
柳云小声嘀咕:“还真是啊…”轻咳一声再道,“那宗主打算怎么做?”
纪玢誉施施然起身:“好生照顾徽儿,听候差遣便是。”悠然离去。
井梧紧随其后。
房中只剩纪元徽和柳云,柳云搬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床边,长长舒了口气。
“终于可以坐下了,你怎么样?”
纪元徽虚弱无力且憔悴不堪地望着她:“已无大碍。”
柳云顿了顿,忍着心痛道:“要不要喝点水?”不等他回应,她便起身倒了杯水来递给他,眼中泪光只在背过身的那一刻微微闪烁。
纪元徽只好象征性地抿了一小口。
柳云接回杯子:“怎么不多喝点儿?是不是肚子里太空了?我去给你弄点儿吃的。”
“云儿。”纪元徽忙喊住她,“我不饿,只是服了许多药,嘴里苦。”
他早被药汤灌饱了,自然不想喝水。
柳云道:“那我看看厨房里有没有糖果蜜饯儿什么的。”
“不必麻烦了,”纪元徽道,“我只想歇会儿。”
“那我不打扰你。”柳云仍旧起身要走。
纪元徽无奈:“你就不能陪陪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