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跪在了地上。他的右手竟被自己给打废了,他一时间无法接受这一现实,脸上遍布血丝,满眼皆是绝望。
黎馥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着了,向后打了个踉跄仍未站稳,双腿一软瘫倒在地,两手撑在身后。瞧她那惊魂不定的样子,还是惹人心疼的。
苏杳悄摸松了口气,当年救她一命可不是为了让她今日惨死的。
倏忽间,怀鱼竟窜到了纪元徽身后,一掌劈向他后颈。
“当心!”
柳云察觉不对,慌忙拉扯了他一下,紧接着第一时间奔来的纪玢誉就一掌拍向怀鱼,怀鱼跟他对了一掌后从旁闪开,纪元徽得以幸免于难。
柳云后怕地望着纪元徽:“还好没事。”
纪玢誉对怀鱼道:“这等背后偷袭的下作手段当真是紫晶堂主的惯用伎俩。”
怀鱼笑道:“形势如此不利,我唯有出此下策了,纪宗主莫要见怪。”说罢便如鹰飞鱼跃般腾空而起,功法施展间似有一道膨胀了数十倍的身影笼罩在他身后,只等他俯身而下,那道身影就会将一切都湮灭。
生死存亡关头,柳云都不禁在想:如此高深的武学境界,何止是她见所未见,她简直连想象都想象不到。
纪玢誉总算也脸色凝重起来,算是对强者的一点敬重吧,尽管他对达到如此境界的那个人十分蔑视。
井梧的脸上竟还涌现出一丝狂热,于他而言能够与如斯强者交手,属实是激动人心的一桩喜事。
就在怀鱼如闪电般破空击出一掌的瞬间,那道阴影所带来的压迫感几乎令所有人感到窒息,无形的空气仿佛带有无可承载的重量,一旦坠下,没有人能扛得住。
除井梧以外。
柳云今日可真是开了眼了,只见井梧波澜不惊地双手隔空包绕着一团空气,而后与那道来势汹汹的阴影对抗,想不到如此朴实无华的功法,竟也能聚起滔天巨力。井梧和怀鱼之间甚至都没有□□上的接触,两人隔着一臂之距对掌,双方都未动弹。
但凡是练过武的人都知道,这看似平静安宁的一幕,实则暗潮汹涌、血雨腥风,稍有不慎便将一败涂地。幸存者们皆在静待结局,他们是生是死就看谁胜谁负了。
可旁人不敢胡乱插手,纪玢誉却没有什么不敢,恐怕连怀鱼也忽视了这一点。
只见纪玢誉从容淡定地用手中折扇扇了扇风,再随手一挥,将其挥向了半空中。
怀鱼到底是小觑了他,竟任由那柄扇子打中他肩头,破功便在这一刹那,井梧乘胜追击一掌击中他上腹部,使他当空一个翻转,口内鲜血喷薄而出,随后咣当一声,砸在了地上。
“你…”怀鱼此时就像一条濒临渴死的鱼,抽搐着望向缓缓走来的纪玢誉。
扇子已回到他手中,纪玢誉微微笑道:“所谓以恶报恶,对付卑鄙小人,自当用卑鄙手段,纵使我偶尔无耻一回,也不为过吧?”
“以恶报恶?没听说过,胡扯的吧。”柳云极其小声地嘀咕,她只听说过恶人自有恶人磨。
纪元徽贴在她耳边道:“古书上确有这么一说。”只不过原文是想表达以恶报恶不好,不主张以恶报恶的意思。
柳云诧异地看他一眼:“哦。”
怀鱼却是连半个字都吐不出了,他毕生的功力都葬送了,心里连绝望之情都没有,空落落的,像个空箱子。
纪玢誉摇了摇头道:“我还是比较喜欢看你嚣张愚蠢的样子,可惜再也看不到了。”说罢还叹了口气。
柳云暗自啧啧,论损人,纪玢誉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
不料东南方突然刮起一阵飓风,众人纷纷抬袖挡脸,那一两个身量轻盈的女子几乎要被吹走。
“纪玢誉,改日再会。”
当风停树止,万物重归安定时,重伤垂死的怀鱼竟原地消失了,远处还飘来这么一句雄浑有力的话。
纪玢誉不悦地皱眉:“钟离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