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元徽一万个不情愿,一动不肯动。
柳云两头看看,摆摆手道:“事无不可对人言,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孔凡星唯有妥协:“也罢,便请纪兄为我做个见证,柳姑娘。”
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令柳云猛打了个颤。
“与你相处的这两日里,我好像忽然明白了许多事,许多以往从未想到过的事。我方才发觉从前的自己是多么糊涂,糊涂到多年时光恍如虚度。但或许正是过去那些年的浑浑噩噩才换来今时今日与你相识相知,我深以为值得,我这辈子怕是再不会有比这更值得的事了。”
柳云浑身泛起了鸡皮疙瘩,内心只想逃离:“你…你没事吧?”
孔凡星仍一本正经道:“当我知道曾于我有救命之恩的人其实是青杏时,我一直固守的信念破碎了,原来我一直受自己的想象蒙蔽,我一直无限包容一心只盼她好的那个人,竟不是真实存在的。我执着于得到解救那一瞬间的心动,哪怕之后她再也没有使我心动过,我也还是绝对坚定地守候着她,实则她不是她。”
柳云讪讪道:“你这说的有点深奥,不过我还是听懂了的,既然你已醒悟,那很好啊,往后为自己而活就好,别再一心惦记着旁人,把旁人的喜怒哀乐当成是自己的了。”
孔凡星铿锵道:“你说的对!哪怕是救命恩人,我也未必非要心动不可,我也可以去喜欢别人,我…”
柳云蓦然截住他的话道:“有些话还是想清楚再说比较好。”
“我已想得很清楚了,我…”孔凡星那一双如清渠般澄透的眼睛里好似饱含深情。
柳云不得不再次打断:“我不想做那个被守护的人,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无需他人守护,”说到这里叹了口气,“可能我注定孤独一生吧。”
纪元徽深深凝望着她,她这话与昨夜所说如出一辙,大概这就是她内心真正的想法。
孔凡星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为什么?”顿了顿再道,“你竟连话都不肯听我说完么?”
柳云叹道:“真没必要,或许有些话比较适合藏在心里吧。”
孔凡星道:“你真这么想?绝不后悔?”
柳云见他这般严肃直想发笑,她有什么可后悔的?到底是未经世故的小年轻啊,竟把一时的意乱情迷看得这样重,还自以为情真意切。但为免过多掰扯,她也只好同样一脸认真地回答:“千真万确,无后悔可言。”
孔凡星的神色犹如乌云聚顶,霎时间变得灰暗无光,可他还是不死心:“若换做是他来说,你也不想听么?”
纪元徽一怔,柳云道:“嗯,谁说都一样,我都不想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