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的攻击颇有些不要命,少女的眸子满是血丝,在愤怒的支配下,她已经全然抛弃了防御,只有攻击。
荧一剑格挡开女士挥舞过来的鞭子,无视了一旁正朝着自己射过来的由元素力凝聚而成的长箭,她正面撞上箭镞,同时左手的无锋剑狠狠捅进女士的腰间。
箭镞狠狠贯穿她的肩头,击碎她的肩胛骨穿透她后背的皮肤,扬起的血花带着她的温度洒落在地面。
自己和女士实力相差还是有些悬殊的,荧心里很清楚。但是她不能输,背负着反抗军的希望,还有无数民众的愿望,她一定要赢。
荧没有因为自己的伤口犹豫半分,手中的剑又狠狠往里一捅,接着猛的拔出来,带出一大片血花,两个人的血液在地上慢慢交融在一起,整个天守阁都弥漫着血气。
尖锐的疼痛几乎扯碎女士的理智,她的视线有些模糊,地板上大片大片的鲜血映入她的眼帘,她看着这些猩红的液体,她从中看到了自己的曾经。
在她还是个单纯的少女的时候,她也曾在蒙德与自己的恋人热恋,在须弥留学追求着自己的梦想,就算燃烧生命也要为了自己的爱人向地底来的魔物复仇,就算自己的力量是那么的单薄,也不曾放弃,为了复仇她不惜向天神举起叛旗接受了至冬的邀请带上面具加入愚人众。她很清楚,如果不是用生命充当扩音器,无论怎么呐喊,都不会有人听见,如果不是用生命做赌注,无论怎么努力,都不会成功。过往的回忆如同幕布上的电影,逐帧从她眼前闪过,在她心里放上一场大火,把她从内烧到外,她曾经试过求饶,打滚,磕头,但这些都无济于事。直到焚烬为止,她永远得不到解脱。
她清楚,救赎是无用的,因为在这片大陆上,苦难永远不会结束。
所以,她不再需要救赎了。
按照稻妻的规矩,在御前决斗中落败的人会被将军处决。但女士是至冬的外交使节,如果雷电将军有一丝顾忌到稻妻与至冬的邦交,就不会对她出手。
女士抬起头,她的余光看到了正在走开的将军,但她没有太过警惕。她的眸子紧紧盯着荧,她不明白,自己难道不是堵上自己的性命去战斗吗?为什么会输呢?而且她的力量,似乎一开始并不是这么强大的吧?从蒙德走向稻妻的旅途中,她一直都在成长吗?
将军走近了,她的眼睛非常平静,完全看不出来此时此刻她的手上正举着刀身闪烁雷光的薙刀。
女士有些不可置信,这个木头神明,完全不顾忌两国的外交吗?!
“你不能杀我,我可是至冬的使节,如果你对我挥刀,我会让你的国家……愚人众,会让你珍视的稻妻……给我停下,我命令你!”
她歇斯底里的喊着,面无表情的神明让她心里有些隐隐的畏惧。
薙刀已经被举起来,刀身反射的冷光倒映在她的眸中,她咬牙迎了上去,薙刀果断的落下。
“嗡”的一声,金铁相交的声音在天守阁荡开。
意料之中的斩杀没有降临,女士下意识遮住了自己的头,片刻之后她放下了手。
一个棕发的少女站在自己的面前,手中提着一柄眼熟的冰剑。
正是自己曾经见过的执行官第三席少女虔诚拜谒的那柄。
“明月?!”
荧大喜,想扑过来的时候,又想到她刚刚救下了女士有些犹豫,恰在这时将军又转过了身。
将军一击未成,也没再追击,她转过头看向荧。
“你是永恒的敌人,但我认可你作为胜者的荣耀,所以我准许你站着离开天守阁。”
荧看向明月,想和她一起离开这里,将军却横起薙刀挡在她身前。
“你先离开这里,不用担心我,荧。”
明月朝她笑了笑,示意她先走。
荧有些放心不下,不过想到神子说过明月曾和将军是故交,还是听了明月的话,转身走出了天守阁。将军一时倒是也没有对明月动手,她的身影隐没在天守阁,没有人知道她去了哪里。
偌大的天守阁,只剩下了明月和女士。
“为什么要救我?你在图谋什么?!”
女士并没有因为明月救了她而感恩戴德,反而是一脸怀疑的质问她。
“我救你,难道就不能是因为我慈悲胸怀吗?”
明月一改前几日的悲伤,笑着看向女士。
“我从散兵那里,知道了你的一些事情。”
被人当面揭开陈年的伤疤,女士的表情瞬间有些扭曲。
“坎、瑞、亚。你的恋人曾经因为这个国家的灾祸而陨落,而我觉得我和这个国家之间,有一些不可言说的往事。你想要报仇,一切的源头都在天上,我想要真相,也剑指天理,既然目标相同,为何不能同行?”
明月蹲下来,伸手覆盖在女士的腰间,治好了她腰间的伤。
“真相?你知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