箭囊轻动,惟魂亮起微弱白光,暮夜天一时失神,赤为游过去遮住了箭锋一丝异样。
“尘殿下好像不愿意见我。”她收摄心神,专心答对长玦的话。
长玦看在眼里,笑意更深:“一时别扭罢了,你在他心中的分量可比我重多了。”
暮夜天:“君上说笑,尘殿下不像是呕气,看样子是伤了心。”
长玦:“怎么,你去说他不动?”
暮夜天:“小神人微言轻。”
长玦深深看她:“可惜了,我却看你二人都好,将来或可相携同行。”
暮夜天:“君上抬举了,我本不配,就说不动尘殿下,事情也有十成把握。”
长玦:“你又去大壑那边了?”
暮夜天:“去过了,很顺利,那人已是俎上之鱼。”
长玦低头沉吟,片刻抬头,眼神中已换上慈爱:“有时间再去泽花谷看看,莫要再说那些配不配得上的话,你们在我心里都是一样的孩子。”
暮夜天:“是——只怕尘殿下不肯见,不周山已经布置好,时日一到异象呈现,紫微宫必定亲降,君上放心,尘殿下就不去也绝误不了。”
长玦含笑点头:“你放心,他会去的。”
……
暮夜天去了休因殿。
除了霍因休,她是神君中唯一个被允许随便出入的人。
休因殿虽无人值守,想进去照一照照云镜却不那么容易,神器通灵,不奉天诏根本无法近身。
当然还有例外。
照云镜认人,比如说霍因休。
“若有急事可在休因殿与我联络,照云镜的宝光能隔绝窥术,不怕被人知觉了。”
这是归妄山主临走前,在照云镜前的嘱咐,此刻暮夜天念起他传授的法咒,在一片镜光中举起惟魂,循着刚才那缕微光燃起青冥火,走了进去。
青冥剑刚才在唤她,气息一瞬即逝,是秋兰灵力不够,还是他出了意外,有什么急事?
泽花谷静谧神秘,如仙境般美,山松幽深,看不出有人来过的痕迹,暮夜天站在厚厚的落叶上,林中没有风,脚下却沙沙有声,沾着血迹的落叶已经枯萎如尘。
暮夜天弯腰捡起一片,仔细辩认那上面的血迹,忽然一个高大的黑影挡住了她的视线,暮夜天一惊,
“你——”
话没说完便落入一个坚硬的怀抱,唇被卒不及防压住,带着掠人的凉意,手中一松,枯叶飘摇落下……
唇齿冰冷,带着恨意狠狠侵袭而入,炽吻铺天盖地,毫不留情在她唇上反复啃噬,像要把爱与恨都渲泄出来的疯狂。
身子被牢牢禁锢,他不知餍足的掠夺,火热甚至蔓延到了颈间,她觉得胸前一凉,领口已被扯开,暮夜天被他牢牢抵在身下,还来不及反应,就陷入了无措的迷乱中……
鲜红的血色惊醒了她逐渐失迷的双眸,暮夜天抓住那只肆意侵入的手,“千音尘!”
他一滞,停住了,头还抵在她颈间,粗重的喘息着。
良久,他低沉的嗓音在颈间响起:“我终究,是输了……”
暮夜没有听懂,但是他哀伤语气激的她心里阵阵发紧。
千音尘抬头:“告诉我,我还有没有机会?”
暮夜天推开他拉好衣衫,他脸上的伤疤泛着奇异的潮红色,从眼角一直蔓廷至颌下,眸中雾气涌起,
目光落在垂着的手上,暮夜天语气中带了责备:“为什么要伤害自己。”
千音尘:“告诉我你要交易什么,我都答应。”
暮夜天看了他一会儿:“不用了。”
血色迅速点燃了千音尘的眼,他重重喘息几声:“你已经和别人交易了是不是?是不是千秋奂!”
说出那个名字的时候心里像被快刃狠狠刺了一剑,血还未流出,暮夜天已淡淡道:“是的。
千音尘的心沉入海底,几乎不能呼吸。
“那么告诉我,你们交易了什么?”强撑着平稳语气,艰难问出。
暮夜天犹豫了一下,摇了摇头。
不能说,更不能让他再承担那么多,事关那么多人的命运,不能出任何意外,而且,他也不能再受伤了。
千音尘低下了头:“我还能做什么。”
话一出口,强烈的屈辱涌上心头,他已不是天族殿下,灵力也所剩无几,自己都没有安身之处,还能给她什么,在她眼里,这样说只会显得无耻纠缠,更像个摇尾乞怜的小丑。
暮夜天果然顿了一下,才道:“不用了。”
千音尘转身便走,风凉露重,他一次也没有回头……
暮夜天怔怔站着,唇上还残留着他的火热,脸畔犹激情厮磨,眼前已林空叶落,像一个梦,而望着他的背影,她连一句再见的话都说不出,那日过后,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难道今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