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氏见罗敷小脸红的赛过天边的晚霞,想挣脱又挣不开,伸胳膊揪住儿子的耳朵。
“有什么不懂的去问太医!别打扰敷儿休息。”硬是揪着往外走。
韦衙内不得已才放开了罗敷,他嚷道:“敷儿,你好好休息,我在门外守着啊------”
令罗敷纳闷的是,罗敷一觉醒来,步出内室,移步到堂屋门外,却没看到韦衙内的影子。还真是-----男人的嘴,骗人的鬼,亏她还相信了他的话。
直到吃晌午饭的时候,饭菜都上齐了,韦衙内才磨磨蹭蹭地踱了进来。飞快地扫了眼罗敷,耳朵尖红的要滴血似的。
他本能地朝罗敷走去,可快到她身边的时候,又犹豫了,像是在做一个很难选择的决定,内心挣扎了很久,直到看到母亲一个眼波横过来,心一慌,才一屁股坐在罗敷身边。
“敷儿,喝菜。”面红耳赤的韦衙内,夹起一个酥炸金糕,放到罗敷的小碟子里。
罗敷愣了,抿了抿嘴角,忍住笑意,但颊上的笑靥更深了。呆子,真不知道你在紧张什么?“喝菜”?是啥意思?看他满脸羞涩的样子,估计他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韦太尉“哈”了一声,第二声未来得及出,便被杨氏毫不留情地照着大腿根掐了一把。疼的他呲牙咧嘴。嘶嘶抽气。
罗敷望向这位可怜的和蔼可亲的太尉大人,太尉大人长得高大魁梧,在娇小的夫人面前,温顺的像只乖猫。从来不见他顶一次嘴。说过一次严厉的话。最关键的是,韦家果然如同老人家所说,除了正头夫人,后院干净的很!就连婢女也规矩的很,见到自家少爷,规规矩矩行礼,行礼后该干嘛干嘛,没有一个上赶着抛媚眼装柔弱讨欢心的。这种家庭氛围,她好喜欢!可惜,韦衙内此人对她好像只有兄妹之情,没有男女之意,他再是招猫逗狗的纨绔,也是当今皇后娘娘的亲弟弟,有的是达官显贵想攀附韦家,而她一个孤女,门不当户不对的,务实一点,先把当下的日子过好才是!
只见韦太尉为了掩饰尴尬,干笑两声对儿子说道。
“兄妹之间就应该相亲相爱,相互------”
“她又不是我亲妹妹,”
韦衙内激动地站起来,看见罗敷好像挺伤心的样子,胸口一滞。
是自己口口声声要把敷儿认作妹妹的,还理直气壮、信誓旦旦嫡亲妹妹那种。所以说,是他自作自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喽!
他慢慢地坐下来,味同嚼蜡地吃了几口菜,借口有事走了。
晚餐的时候,也没出现,罗敷要去喊他,被杨氏拦下了。
她说你哥哥有事出去了,不用管他。
四更鼓响后,突然轰隆隆几声闷雷,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
夫妻二人被惊醒,因为夜里并不要丫鬟在外面伺候,太尉想着去外屋关上窗户,省的进了雨水,打湿窗边的物件。
他好像把鸟笼子挂在窗户外的长木楔上。也不知管事给拎走了没有。
雨水带来了清凉,赶跑了闷热。韦太尉光着膀子,趿拉着鞋子,迷迷瞪瞪走了出去。
刚把脑袋探出窗口,倏地缩回,他好像看见了什么。
韦太尉即便在边关多年,也不是胆子多大的人,第一次砍敌军脑袋,还大病了一场。自此父亲只让他管理军中杂物,不到紧急关头不让他跟着冲锋陷阵。回到京城,安逸的日子过的久了,在边关练的那些胆子,一点点给弄丢了。心中闪过很多老兵们讲过的乡野僵尸、幽宅怨灵------窗户也不关了,转身就跑,跑了两步又折回来。
不行,管他是人是鬼,若是从窗户里跳进来,那可就不妙了。
大着胆子双手伸了出去,恰在此时,一道闪电把整个院子照的通亮,也照在了一个身着白衣,披散着头发,背靠着柱子的身影。
韦太尉“有鬼啊-----”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双手一阵乱摸,挣扎着朝内室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