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两碗羊肉汤饼。”
羊肉汤奶白浓郁,咸香醇厚,麦饼虽粗粝,但入口后有股酒酿的甜香,再配上劲道的厚切羊肉,一碗下肚,从里到外浑身熨帖,连日的疲惫和不快也烟消云散。
王戬吃像斯文,不慌不忙,看着刘婉一顿狼吞虎咽风卷残云,幽幽地道,“刘娘子这是第一次出远门执行任务吧。”
刘婉心知王戬口中的‘执行任务’是怎么一回事,她不动神色地问,“你怎么看出来的?”
王戬似乎在憋笑,“这很难吗?四季雅舍的掌柜和小帮工不也看出来你是头回出门吗?”
刘婉一噎,硬生生地回了句,“我对江湖上的事情确实不太熟。”
王戬又想笑,“我从未见过有人行走江湖会骑这么好的宝马,会穿这么好的绸衣,住这么好的客舍。刘娘子这么高调,不像行走江湖,倒像是富家女眷出门游玩。”
刘婉自小习惯骑宝马穿绸衣,哪里会想这么多。但经他这么一提醒,才知原来自己周身都是破绽。
王戬,“难道你出门执行任务之前,你的师父没有指点过你?”
刘婉心里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真的出门执行任务。至于顾夫子嘛,这马和这身胡服都是他帮着准备的。
不待刘婉说话,王戬突然压低声音,“言归正传,我就是你要找的人。”
刘婉,“???”
王戬看了眼桌上这把刀,正色道,“龙雀现世,天下无敌。刘娘子手上这把,可是隐没已久的龙雀刀!”
龙雀刀明明消失了近两百年,世间只有传言,没有谁真正亲眼见过,连她都曾一度以为只是世人对霍去病的崇拜传说,不是真的。此人不过是个不会武功的儒生,他如何会识得龙雀刀?刘婉呆愣片刻,脱口而出“......是。”
王戬,“一月前,我收到消息,近几日将有位携龙雀刀的麒麟密使来洛阳接应我。最近我一直在等,想必就是阁下了。”
刘婉听了心中一团乱麻,哪有这样巧?‘龙雀刀’、‘麒麟密使’、‘洛阳’,刚好凑到一起,定是此人瞎编的!
“王郎君,我途径洛阳是有别的差事,从没接到过要来接应你的任务,王郎君怕是搞错了。”
王戬又露出了惯常的狐狸笑容,刘婉心头掠过一丝不好的感觉。“这把龙雀并非刘娘子所有,我猜是娘子的师父传给你的。但这把刀的原主人也并非是刘娘子的师父,而是统领麒麟密使的王丞相。”
刘婉,“!!!”
刘婉心中大惊,顾夫子说他年少时便与王殷之断绝师徒关系,互相之间再无往来,二人的关系和龙雀刀的内情他甚少对人提及,甚至连阿爷和许长史也不知道。
王殷之身为魏国的汉臣,身份如此敏感,稍有不慎就有通敌卖国之嫌,照理说也不会无端地将这么重要的事随便对外嚷嚷。
这些秘辛眼前这位书生如何得知?难道真如四季雅舍的小帮工所言,他是王殷之的私生子?王殷之会随便对私生子说这些事吗?
王戬见刘婉面上几经色变,“不瞒刘娘子,正是王丞相传信于我,说近日将有麒麟密使携龙雀刀来接应我。既然刘娘子是王丞相麾下的麒麟密使,又手握王丞相的龙雀刀,那就不会错。王丞相定是将来洛阳接应我的任务委托给了刘娘子。”
听他这么一绕,刘婉又心存疑虑了,难道是夫子还有什么事瞒着我?抑或是一个月前师公给夫子的信还有别的玄机?
王戬一面观察刘婉的神色,一面道,“我不信刘娘子此趟出门真的还有别的差事。”
刘婉不知该如何反驳,觉得仿佛被什么东西套住了。几经思虑,她按下心中百般疑问,“接上你之后呢?”
王戬,“护送我去长安。”
刘婉送了口气,她本来就要去长安,护送个文弱书生不是什么难事,就当顺道行侠仗义做好事了。
刘婉,“行,我本来也要去长安,就送你一程。”
王戬,“那我在这里先谢过刘娘子了!今晚刺客就会上门,请刘娘子务必要小心!”
刘婉心头一沉,“什么刺客?”
王戬,“既是需要带龙雀刀的麒麟密使前来接应我,当然不是份轻松的差事。我正在被人追杀,有消息说刺客今夜就会来,这些个刺客不要了我的命是不会善罢甘休的,之后就有劳刘娘子保护了。”
刘婉霍然起身,“你骗我!”
王戬,“不知我哪句话在骗刘娘子?”
刘婉,“我没有要保护你替你挡刺客这份差事。告辞!”言罢,刘婉抓起刀要走。
王戬,“刘娘子刚才已经答应了,行走江湖岂能言而无信?!”
刘婉解开拴马的缰绳。
“刘娘子真的要见死不救?看见无辜母子被强人殴打,刘娘子尚能毫不犹豫地出手相助,我多次替刘娘子解围,为何刘娘子不肯对我施以援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