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婉环顾一圈没看见老和尚,低声问王戬,“那老和尚呢?”
王戬低声道,“看你出手打人,溜了。”
刘婉,“......”
王戬也不理会竺铭的一番论调,只拱手笑道,“白虎寺远近闻名,今日我们慕名而来,正好想拜谒住持。”
竺铭,“善。竺芯,先领二位去讲经堂等本座,本座处理完事情稍后就去。”
于是有个年轻的沙门出来,领着二人往白虎寺走去。穿过挂着鎏金八宝灯的回廊,二人被领进一间讲经堂。此时经堂无人,进来一个小沙弥給二人烹茶。
讲经堂布置华丽,除正位上供奉着金身佛像,四周百宝架上摆满了各种珍宝。一众奇珍异宝中,左侧木几上一只巨大的鹿角吸引了王戬的注意力。
他走过去细细端详,那鹿角高约三尺,宽约五尺,底座有碗口粗大,整个鹿角如一株大树树冠,从底座伸出两支儿臂粗的枝杈,枝杈又再生枝杈,绵延不绝,生机盎然,张扬对称,遒劲雄健,煞是好看。
这时,竺铭走了进来,王刘二人便入席落座。
落座后,王戬指着那对鹿角道,“这鹿角生得奇骏雄伟,实属罕见上品。”
竺铭颔首,“郎君慧眼,识得宝物。这都是供养人以诚礼佛,将至宝供奉给佛祖。”
王戬,“看这鹿角的成色,非出自辽东寒冷山林不可。我记得传言当年王丞相带兵收复燕国,在燕国大殿内缴获一座鹿角献于陛下。世人相传高约四尺宽约六尺,虽未亲眼目睹,可今日有幸在白虎寺看见这座鹿角,那形容当是也差不了太多。”
竺铭脸色微变。
王戬好似没有察觉,继续道,“相传这等鹿角一般为鲜卑皇室才能享用,我看白虎寺奇珍异宝甚多,有好些珍宝似乎都出自辽东,拓跋鲜卑与慕容鲜卑同为鲜卑族人,想必白虎寺获取这等鲜卑皇室所用之物也非难事。”
那竺铭道人沉声道,“我拓跋鲜卑与慕容鲜卑本属不同氏族,自几百年前西迁以后,与慕容鲜卑早已断了联系,这座鹿角乃平城当地贵族所献,并非来自慕容逆贼。”
王戬觉得此番点到为止,赶紧道歉。“原来如此,恕鄙人冒犯则个。”
然而他话锋一转,又道。“昨日在山下遇见白虎寺与朱雀寺发生冲撞,刘娘子也是想平息纷争,才插手阻止白虎寺,希望贵寺也不要介意。”
竺铎刚才在山上跟竺铭讲了昨日之事,他知晓昨日刘婉出手帮了朱雀寺,他虽心中不满,面上仍然不露声色,“无妨。我清凉山佛教内事,无关外人。”
王戬,“后来我们才了解到,白虎寺与朱雀寺从前关系甚好,后来二寺屡起争执,皆因一则传闻。我看白虎寺的拳法极高妙,并不输朱雀寺的本无神功,既然如此,白虎寺为何执意要朱雀寺交出本无神功?”
竺铭道,“施主难道认为我寺是贪图神功?不知二位想过没,当今四海升平,各族和睦,本无神功能保拓跋一族千秋万代的传言却是大逆不道。若是传入长安,那我拓跋部族和清凉山佛教岂非要遭受灭顶之灾。而朱雀寺明明知晓有这一节,却不愿献出本无神功,其心可诛。汗王一心修道,不愿多管,我寺却不能不知替汗王分忧。”
王戬,“那住持有没有想过,白虎寺这样紧追不放,岂不显得汗王十分在意本无神功?岂不是更摆脱不了想要千秋万代的嫌疑?”
“朱雀寺说过,本无神功需剃度出家,修习本无宗心法方可练,并不限于拓跋族人才能练功,便已是对天下人敞开大门。可为了一则传言,本来和睦的清凉山,反倒闹得不可开交,弄得人尽皆知。住持就不觉得奇怪吗?”
王戬又继续道,“本无神功创立近百年,从前老汗王殿下信奉本无宗,朱雀寺正值炙手可热时这传言尚未有,为何新汗王继位一年以后,本无宗被冷落,即色宗大受信众喜爱,这传言却出现了。”
王戬见住持脸色慕然已变,心知今日目的已达到,上午既已提醒过汗王,便不再多言,“所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住持若跳出其中看,会不会另有感悟。若鄙人有不当之言,还望住持海涵!”
说罢,拉着刘婉起身告辞了。
二人从西峰上下来,刘婉问,“你刚才对竺铭住持说到寺中有许多宝物来自前燕皇室,难道九剑门就藏在白虎寺中?”
王戬摇摇头,“若是昨日,我可能会怀疑白虎寺。但今日所见,我反而不会疑心。”
刘婉,“这又是为何?”
王戬,“依我所见,朱雀白虎二寺之争,似乎并非出于两寺的本意,当是有人故意挑拨。其次,你有见过公然将赃物放在自己家中供外人看的贼人吗?再则,九剑门向来隐秘低调,而白虎寺如此蛮横高调,并不像九剑门的作风。”
刘婉,“那会不会是汗王?”
王戬仍是摇头,“一个热衷于极乐长生的人,更不可能会是九剑门的人。”
夜里,二人与风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