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合(1 / 2)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

大楚皇室和民间都将正月十五看得极为重要,元宵节历来是大楚皇室与民同乐的节日。在这一天,帝后会携手一齐登上朱雀街的安乐楼,与百姓一同放飞天灯,共赏人间万般繁华,许愿来年万象更新。

朱雀街为庆贺元宵佳节挂起彩灯万盏,温暖的烛光映照着来往的人流,观棋雀跃穿梭在人流之中,碰到在街边卖力吆喝的摊贩,还会不时拿起一些自己感兴趣的饰品仔细端详。

然而时间流逝,随着人流逐渐变大,她被摩肩接踵的人群裹挟,挤到了安乐楼的正下方。

周围众人的讨论声嘈杂,都在道这可是难得的瞻仰圣颜的机会。

身着明黄龙袍的威严男子自珠帘后缓缓走出,身旁跟随着一位满身珠翠的雍容女子,周遭嘈杂的声音迅速寂静,取代而之的是整齐的山呼万岁。

“皇上万岁,皇后娘娘千岁——”

观棋脖子仰得都快酸掉了,她也只堪堪看清帝后二人的身量和服饰。

帝后二人站得实在是太高了,想要看清天颜,对于站在楼下的人来说,实在是一件难事。

她低头扭了下酸痛的脖子,却在低头的刹那,无意发现人群中有个低矮的男人掀起广袖,亮出袖间藏匿的袖珍箭弩。

观棋惊慌地朝楼上看去,发现男人袖箭对准的并非高楼上的帝后,而是一个正在下楼的青年男子。

他身着暗纹复杂的玄衣,周遭微微闪烁的烛火照得他俊朗的脸庞忽明忽暗。那样俊朗的样貌,宛若天上谪仙,只需一眼便难以忘记,然而他的眉头像是习惯性地微蹙,周身冷淡疏离的气质和上京城此刻欢快的气氛格格不入。

站在楼台的帝后携手放飞了第一盏天灯,楼下的百姓见状高声欢呼,也纷纷放飞了属于自己的天灯。

周围的人都在放天灯,天灯缓缓升起,视线不再开阔。

拿着袖珍弩箭的男人似乎在恼怒自己没有把握好时机,懊悔地‘啧’了一声,收起手里的弩箭,离开了人群。离开之前,他还朝着青年男子离开的方向张望,像是想再找机会下手。

观棋的目光紧紧追随着下了楼的青年男子,他在河边负手而立,背影孤寂傲然,万千盏缓缓升起的天灯升上夜空,与天空中的万点繁星融为一体,而这幅宏伟壮观的夜景却硬生生成为了他的背景图。

她跑上前,不欲与他多言,直接拽住了他的手:“有人想杀你,要是不想死就和我来。”

朱雀街定是不能再呆了,人群密度如此大,人来人往之间,完全有机会拿出匕首刺身边的人一刀。

没有掩体的室外更是不能呆,指不定拿着箭弩的人就藏在暗处,等着他们跑到空旷的地方,然后发射弩箭。

她拉着男子往人少的地方跑,耳畔风声烈烈,脸上戴着的面纱随风扬起,她听到自己的心跳如雷,这是她第一次救人性命。

观棋拉着他一路跑到茶楼,气都没喘匀,就拿出自己平日里攒下的银钱,拍在掌柜的面前:“掌柜,给我们找一间隐蔽一点的茶室。”

掌柜笑逐颜开地收下银钱,带着他们走上二楼,给他们找了一间最角落的茶室,为他们沏好茶后,又躬着身退下。

观棋环视周遭,仔细地检查了一番茶室,把唯一可能射进箭的窗户合上,这才转身问他:“你最近有没有得罪过人?”

男子眼中浮现一丝疑惑,又立马被他极好地掩饰下去:“你不是素心派来的人?”

“谁是素心?”

观棋的话音还没落下,他的手里就出现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了她的脖子。

“你是谁?”男子表情冰冷地问她。

被匕首抵住的感觉实在太难受,观棋想把脖子往后缩缩,然而男子察觉到她的小动作,直接将匕首贴紧了她的脖颈。

感受到皮肤上坚硬微凉的触感,观棋无奈地开口:“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当时在安乐楼的楼下,有人拿箭弩对准你,但他当时没有得手,我担心他还想再杀你,所以我才拉着你跑到了这里。”

贴在皮肤上的匕首松开了些,但是依旧没有放下。

观棋又开口道:“我是护国寺的命师,我叫观棋,你相信我,我对你绝对没有任何恶意,救你只是出于好心。”

男子打量了一下她的身形,见她行动笨拙,没有习武之人的身手敏捷,这才放下了抵住她脖子的匕首,走到桌边为她倒了一杯茶,示意她坐下喝。

观棋却磨磨蹭蹭地不敢过去,她捂住自己刚刚被匕首抵住的地方,眼睛瞟向远处茶室的门,想找到机会跑出去。

她是善良,但她不是傻,她可以毫无顾忌地救一个陌生人的性命。

但是她无法做到毫无顾忌地和一个刚刚想杀她的人坐下来一起喝茶。

男子看出她的犹豫:“过来坐吧,是我太过敏感了,我刚刚的举动是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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