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1 / 2)

快至中午,一楼的游客比她刚来时翻了几番。

杏眼掠视人群,盛衿雾终于在楼梯拐角处找到那个孤清身影。

“季褚望。”

古画前的男人侧头,一双哀钝的眸子看得她心底一惊。

小时候,她家里曾养过一只哈士奇楚义,那时刚上初中的她在第一周星期天去上晚自习后,它离家出走去寻她。

全家人找了一夜,当她找到它时,它就是这么望着她的。

无光又窒碍,就像冬夜里的湿柴,越积越深,但擦不出火光。

其实她从穿着就可以看出季褚望必定出身不菲,但去年见到的他与现在完全是两副模样。

那时的季褚望是秋雨玉莲,冷极意净,而今天,他换了身全黑西装的行头,她却在他身上找不到半分从前的影子。

到底是什么,把他惹得亦正亦邪,甚哀甚愁?

盛衿雾凝思着,蛾月眉如纤枝往中心拢蹙:“介意去那边说几句吗?”

季褚望只低低应了声嗯。

走到角落,见四周无人,她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你还好吗?”

凤眼落定远方绵延的山峦,其中他正对面的山顶压着一溪白云,不动声色地挪开视线,他喉结微动,嗓声脱唇,落在空气中的是寥寥邈淡的阑珊:“嗯,刚参加完葬礼”

盛衿雾怔住,心中突涌的一席宽慰话过了理智,只敢化成两字:“节哀。”

一句简单却百用的话把氛围弄得更加低迷,季褚望淡淡收回目光,眼眸半阖,从她的角度看过去,只剩眼尾钩翘着。

“没事,只是个不相关的人。”

虽然不信他没事之类的话,但盛衿雾还是指着他的额头,好心提醒:“你这儿磕破了。”

捕捉到他面上一晃而过的滞色,她从包里翻出一张创口贴,碾平双手递给他:“外面下雪了,别淋湿伤口,感染了。”

他接过创口贴,捏在手心,凤眼轻抬,日光穿瞳而过,玻璃体纯透清澈,真挚的诚意详晰可见:“谢谢。”

“你是不是生病了?”

见他摇头,盛衿雾指了指他手背上那个渗了血点的针孔。

季褚望不在意地抹了抹手背。

她抿了抿唇,故作轻松地说:“我只是看这血是新鲜的,而且昨晚你没有。”

男人听闻,唇侧氲了一抹浅显不着温的笑:“你在关注我?”

“你可以这么理解,但我关注你不是因为对你有兴趣,而是……”

“好奇。”

窗外的山青雪白好像都掉进了说话人的眸子里,盛衿雾甚至能看清她也被圈映在那片美景里,艳成了如诗如画的一阙闹春娇花。

她出怔地凝着,半晌回过神来,双颊已是轻红飞霞,只好别开脸,愣愣解释:“我们女生天生八卦而已。”

他摊开掌心,是她方才给他的创口贴,缓缓出声:“那帮助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呢?”

盛衿雾心里的金句脱口而出:“行善积德,建设美丽中国。”

季褚望倏然笑出了声,俊逸的面容似汝窑里的天青玉瓷,那疏疏笑意也成了釉光里的水波裂纹,深深浅浅,清贵极致。

“以后扔手机,换个远的地方。”

“你定位了?”回想起昨晚,少女心生戒备,红唇也抿成一条线,“没有以后了,我已经把钱转给你了。”

他收了笑,一双凤眼本因方才的笑初霁冰雪,现听到这话,又覆上一层冷晶:“我没手机。”

“那我给你现金,”她从钱包里拿出几张红钞,“总共多少?”

“一千二,它是定制的散光镜片。”

受着这天价隐形眼镜,盛衿雾咬着后槽牙,唇角稍撇,扯出句话来:“好,我现金没那么多,你把银行卡号说给我,我直接转账入户。”

他长眉缓舒,淡淡勾着唇:“银行卡冻结了。”

她瞥着他,冷冷说:“那就支付账户。”

“手机被你扔了。”

盛衿雾不打算和他多废话,拢紧眼里的水光,逼问:“你今天怎么进来的?”

季褚望仍是随意一答:“混进来的。”

她沉下脸,落在空中的声音明显不善:“季先生,我不是在与你开玩笑。”

他也端正了脸色,一对濯洗过的清眸,凝睇着她:“没开玩笑。”

“你天天被人追,是不是做了什么坏事?”盛衿雾瞳珠一转,脑子里刹那间冒出几种可能,“高利贷?人贩子?或者其他的违法买卖?”

男人摇头。

她凑过脸,故意刺他:“每次见你都增加新的伤口,难道是体质特殊,拿你当小白鼠做药物实验?”

他又摇头。

“算了,关我什么事,我只要把钱转给你就好,你等我一下,我去楼上找穆何借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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