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入长空,叶枝躁动。
床上的少女眺着窗外,也辗转反侧。
耳畔回响的全是季褚望拒绝她的话。
【抱歉,冷静期不履行相关义务。】
“冷静期,冷静期。”
盛衿雾抱起枕头,尖尖的下巴狠狠点了几下,旋即又说道:
“什么时候才结束对我的考察啊?”
“我的表现难道还不够好吗?今天夸他演技好,贴心给他留绿茶。”
“而且我还乖乖在玉关度等着他回来,他不是都知道吗?”
闷闷向月亮抱怨了几声,她暗自收拢手指,穿起拖鞋,悄悄打开了门。
见次卧房门紧闭,她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然而手刚碰到门把手,不远处突然传来一声。
“你做什么?”
盛衿雾侧头,她想要欺负的人正站在厨房门口,端着水杯,一对澄清的凤眼斜斜睨着她。
咽了口唾沫,她心里发虚,却佯装镇静。
“你怎么还没睡?”
他不语,只抬高手里的水杯,答案不言而喻。
盛衿雾尴尬地笑了声,走到他身前,耐心解释。
“这屋户型和华市不一样,我本来也是要去厨房的,怎么跑到你卧室门前来了,嘿嘿,不好意思。”
他让开身,她如释重负,钻进厨房。
心底庆幸的同时,忽然又觉得季褚望这么轻松放她进来,有些不太对劲。
抿了半口水进胃,凉润的触觉才恍然激醒她的思维。
她杯子重重一磕,循着那不寻常的味道,打开刚关上门的次卧。
见男人站在窗前,一对醉眼投来,她凑近他手里的白瓷杯嗅了嗅。
“季褚望,你偷喝我的酒?”
“房客对房东有求必应,不算偷。”
盛衿雾夺过杯子,端肃起面色。
“但你没来问我,这就是偷。”
“那算男朋友喝女朋友的一点东西。”
“男朋友,男朋友,你还知道你是我的男朋友!”
“刚才叫你欺负欺负我,你摆出冷静期压我,现在又说是……啊!”
似乎是不愿再听少女吐槽,季褚望揽过说话人的纤软腰肢,唇侧轻擦她的耳廓。
盛衿雾愣住,手里的酒跳腾出了杯沿,好几滴溅在她的虎口处。
男人抵着她的鼻尖,冷香混淆着微烈的酒气,一并袭来。
“这样,算欺负吗?”
耳尖红得透顶,她仍然嘴硬:“不算。”
见他眼底起惑,她一口喝光杯里的白酒,跳到他身上。
如玉腻白的长腿夹住他的腰腹,她低下头,一瀑青丝轻落,抚过他脸侧,筑成一个私密空间。
在这无人看见,只有暧昧春光的空间里。
男人的双手轻轻拖住她,盛衿雾似乎因这个动作长了胆儿,扣着他的后脑勺。
快要覆上那抹柔软的薄凉时,她红瓣翕动,唇角溢出一线晶莹。
“傻瓜,要真的亲亲才算。”
“喵啊——”
盛衿雾顿住,低头一看,竟是只幼圆的蓝眼双色布偶猫。
它乖顺地贴在季褚望的脚边,触到她的惊诧目光时,呆呆地眨了几下眼,又天真无邪地喵了一声。
一口误吞酒,她从季褚望身上跳下来,蹲在那团奶白小物旁,樱唇上尽是湿透的水光。
“小乖乖!”
抱着温香软玉的手落空,男人一对长眼扫来,睥睨着脚边这位从衣柜里钻出来的不速之客,眼底半含起幽怨与怅然。
那小客好似心有灵犀,在少女的手里抬起斑纹脑袋瓜,耷拉起耳朵,绵绵地唤着:
“喵喵。”
“好可爱哇!”
少女欢喜的话音入耳,他倏然拂去眼底的情绪。
俊脸也像胧月生雾,镀上一层极尽清柔的薄纱。
“季褚望,这小猫叫什么名字?”
他蹲下,刮了刮奶团的右耳,嗓声哑得黏软。
“不是特别喜欢。”
盛衿雾蛾眉抬高,以为听错了,又问:“什么?”
“它的名字叫,”他转过头,探进那对波光粼粼的问眼里,特意停了下,继续说,“不是特别喜欢。”
确认这个名字,她扑哧笑出银铃声来。
手里的小团也惊得一哆嗦,她抚了抚猫脑袋,凑到那蓝灰三角耳,煞有其事地发问:
“小乖乖,你爸爸怎么给你取这么个奇怪名字啊?”
见季褚望不说话,她又搓了搓手心的小圆脑袋。
“你的名字太长,那我以后叫你什么呐?不是?特别?还是喜欢?”
“特别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