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他的话实在很伤他的心,又给了他微薄的希望,至少她还愿意听他说什么。
薛子缠不自觉地抿紧唇,定定看着她,目光不依不饶。
“要说为什么?”他慢慢开口,眼睛中带着期待,“那是因为……我们有过一个约定。”
“你还记得吗?”
鎏璧看出他眼中的忐忑,渐渐地,他的脸和上面的神情让她回忆起他曾经答应过的事。
“记得。”
总有人一直问她:你还记得吗?她又不是记忆力会衰退的普通老年人,他们稍微一提,她又怎么不会记得这些。
听到她这么说,那双眼睛在一瞬间亮起来,垂头丧气一挥不见,他急匆匆地问她。
“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为什么不来找我兑现?”
啊?鎏璧稀奇地微微睁大眼,怎么还有人急着报恩的?少见。
她坦城地耸了耸肩:“因为暂时没有要用到你的地方。”
她的直白让薛子缠有些泄气。
“那……好吧。”很快,他又问,“那现在可以用到我了吧?”
鎏璧点了点柔软的绿草,没说话,漂亮的眼睛只是静静地盯着他,似乎是在衡量他说的话的可信度。
他也有可能是很希望能快点把这个约定兑现,所以才会这么急迫,毕竟这种时刻会被别人要求做什么事的感觉一点儿也不好。
薛子缠意识到她在犹豫,极力地向她毛遂自荐,想要说服她。
“我不会、也不能违背我的誓言,我说过我的命是你的、我会报答你,所以我现在要来帮你。你应该知道我无法欺骗你。”
这一次,他会靠近她,成为像秦樾一样的存在。
“那这一次,能不能听我的?”
他说的情真意切,这也不像她的第二种猜测,鎏璧神色一顿,端详着他,奇怪的神情像是疑惑、像是不解。
“你看起来不像是这么会掏心掏肺的人。”她语气真诚地发问。
他这算是掏心掏肺?
薛子缠的心跳得有些快,不禁坦诚相待:“的确,要是其他人我不一定会这么费心,但你不一样。”他加重了语气,“你和其他人不一样。”
一张白面皮染上熏红,神情也变得奇怪,高大的青年扭头避开她的视线。
鎏璧看着动作,神色凝滞稍许,他这是怎么了?
只略微想了一想,想不出什么,也就没有什么特别的波动,她仍继续往下问:“我怎么不一样?”
薛子缠理了理情绪,默默低语:“你很强,是我难以想象的强大。”双睫垂下,盖住严重神色,“你是第一个让我明白了与强者之间的鸿沟是多么巨大的人。你还……”顿了片刻,他重新开口,“还是一个好人。”
“你说没有做过那就是没有。我信你。”
他的言辞恳切。
她是好人?
鎏璧的思绪微微起了涟漪,也许是他的语气太动人,使她转头看向他,但他的情绪转换得很快,刚刚的一时熏红像是她思绪下沉时的错觉。
鎏璧像是松动了似的问:“如果我现在登出游戏,那会有什么后果?”
薛子缠道:“会被灵测局逮捕,移交给长老会,他们现在应该闯入了六月谷。”又想起斛莲的嘱托,“斛莲师姐也是知道我要把这件事告诉你才会把你在什么地方告诉我,让你好早做些准备。要不然她也不会通知我。”
随着他的话声响起,其中的有句话戳中了鎏璧的底线,她的表情渐渐严肃起来,冷声嘲讽:“他们可以随意出入六月谷?”
不请自来那便不是客。
她的声音泛着冷意,平时习惯收敛的威势也在这一刻净露。
薛子缠刚刚因为她松动而露出的微笑表情猛地停滞,她这是生气了?
鎏璧又转换了个表情,神色如常地看向他:“知道这么多?你在联盟中很有关系?”
薛子缠小心翼翼地答:“现任盟主是我父亲。他是被一些人蒙蔽了才会闯入六月谷。”
鎏璧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视线中的薛子缠变得神情紧张,甚至可以说是害怕,目光却没有一寸转移。
薛子缠闭嘴不再说话,视线牢牢地纠着鎏璧。
他早就知道鎏璧会猜到灵测局所做之事是盟主下的命令,但他和父亲想的不同。
他这样做是为了她,也是为了父亲。
大概也是因为他对鎏璧盲目地相信,他认为父亲要是和鎏璧对上,吃亏的那个人绝对是父亲。
而且联盟也不是铁桶一个。
鎏璧托着下巴,脸微微向外侧,目光有些分到在一旁的等待她回答的薛子缠身上。
稍微相信一下他也不是不可以。
但他的出现过于巧合,她的设置的前提条件是在游戏中不能死亡,而在游戏中待得太久死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