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谷喻右侧,自然地为她倒茶,左边是侧过身看着自己的孟傅沉,谷喻一时间有些坐立不安,余光观察着孟傅沉的表情,沉默不语的脸上有些不悦的神色,很难被察觉到,但她也不是傻子,齐简如此反常的举动任谁看来都要奇怪,更何况是一向敏感多疑的孟傅沉。
她心里警铃大作,当即做出应对来,大方的笑了笑:“抱歉,和孟总在一起的时候我总是忘记我的酒量。”她侧过脸朝孟傅沉投去劝解一般的笑容,又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勉强压下酒劲儿。
孟傅沉立刻会意,低声道:“我总会替你善后……”他抬起眼,笑着看着放下茶壶的齐简,满是歉意的说道:“抱歉齐总监,我们谷总监不太擅长酒局,失礼了。”他刚说完这句话,就感觉到自己大腿上的触感,谷喻将右手搭了上来,手掌缓缓隔着西裤安抚似的捏了捏。
他不知觉地轻笑一声,看着谷喻的小动作,心里竟有些安慰。
“……”齐简僵硬地笑笑:“没关系,是我不好,点这么烈的酒。”他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刚坐下,就感觉到谷喻伸过来的脚,正蹭着自己的西裤。
她见孟傅沉笑了,才缓缓收起手,在桌子下蹬掉了一只高跟鞋,将腿藏在桌布下面,莹润的脚直接钻进齐简的裤腿里,可表面却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而在一张桌子下却当着自己未婚夫的面朝情人进行撩拨。
还好桌子不算太大,给了她伸展的空间,齐简表情没变,不动声色地向前移了移身子,那只脚慢慢往上,脚背滑着他的小腿肌肤,好似无数只蚂蚁爬过,不只是身体。
齐简心痒难耐,动筷子的速度慢了下来,即使在心里告诫自己要冷静,可腿间微微的颤栗还是被谷喻察觉到了,她松了口气,两个人都被安抚好了,拿起茶杯的瞬间将脚收了回来,穿好地上的高跟鞋。
饭局进行到一半,谷喻已经完全放下警惕,一张桌子下同时‘安抚’两位男士,那种窃喜的感觉充斥着内心,不知道是酒精的缘故还是过于大意,她竟有些飘飘然,侧身与孟傅沉说了句要去卫生间,起身的时候朝齐简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
她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补了补妆,刚拿起口红时就在镜子里看到了齐简的身影。
他还真的敢跟过来,谷喻方才没有十足十的把握,那个眼神只是对于齐简突然给自己倒茶的这一行径小小的报复,不过他怕什么啊,说不定心里还在盘算要不要把两个人的关系全盘托出。
谷喻转过身,手里还拿着开了盖子的口红,假装惊讶道:“你把我们孟总一个人落在包间里啊?”
“我手机响了,出来接电话。”齐简沉着脸走近她,单手撑着大理石台面,身子半挨过去,谷喻退后一步,腰磕在台面边,嘴里说着抗拒的话,一只手却轻轻攀上他的胸口:“会有人进来的。”
“你也会害怕啊?”齐简抬手握住她的侧腰,垂下眉眼看到她脖子上的遮瑕痕迹。
“你给我倒茶的时候我吓都吓死了。”谷喻抬起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口红在他后脑勺的位置无形的晃了一下,有点像染红的刀刃。
“你发什么神经?”谷喻还是笑着,只是这个笑容不是饭桌席间的温和有礼,话语里也染上了质问的口吻:“差点就被他发现……”
“那就让他发现好了。”齐简沉声道,眼睛直勾勾望着她:“我后悔了。”
谷喻愣了一瞬:“……什么?”
“我后悔只做你的情人了,我不甘心,我想要更多了。”齐简软下语气,话语里有些发颤:“你和他,分开可以吗?”眉头紧锁,哀求的表情。
他的眼睛,他的微微颤栗声,还有他哀求的话语。
谷喻有一瞬间的迟疑,竟没有对他的‘越界’感到不满,逃避似的转过身子,借着明亮的灯光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手有些微微颤抖。
她快速地扯开话题,没有直面回答:“你等一会再回去。”
齐简被她推开,她毫不犹疑地推开门走出去,没有回头看自己一眼,他站在镜子前,却没有往镜子里面看一眼,生怕看见自己现在这幅狼狈的样子。
不用看都知道,他的样子有多难看。
她没有答应,却也没有拒绝,没关系,现在还不是谷喻最终做决定的时候,他还有机会……
整理好心情和表情,齐简回到包间,饭局好像并没有因为两人的先后离席而造成什么影响,还是一片祥和的局面,到最终的结束,三人也还是维持着和平的合作伙伴的关系。
和齐简道了别,谷喻和孟傅沉坐上车回家,司机在前头开车,两人各自坐在左右车窗边,中间隔得一道太平洋那么远。
孟傅沉看着车窗外,表情凝重,他刚刚喝了点酒,尤其是在谷喻和齐简先后离席之后,一个人对着空空如也的饭桌连喝了两杯白酒。
理智告诉他,他们两个一定是去幽会了,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比当初在英国的那次还要明目张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