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清清冷静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见四方左右都有闲汉聚集,将不知真相的邻里裹挟其中。
她悄悄抄起饼铲防身,但嘴上依然亲切地说道:“这位大哥,您要几个?要实在着急,要不和排在前面的几个邻居说说,把剩下这几个让给你?”
前面的人立刻不愿意了。
自家排了好久的队,好不容易排在这里,等着回去做晚饭呢,凭什么要让给他啊?
排在前面的人一时之间看那出口的闲汉的眼神都变了,虽然闲汉不好惹,可前面排着的人多,似乎给了他们勇气,也不怕和闲汉呛声了:
“大家都在排着呢,凭什么让给他?”
“对啊!”
“凭什么让给他!”
“是啊!”
人或许就是这样,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可若是和自己的切身利益相关,便立刻斤斤计较起来。
余清清见有人帮他们说话,心上稍微松了口气,又向余母飞了个眼神。
余母立时会意,往后堂去了。
“老子不□□们的队!”大汉恶狠狠地对前排的人道,“但是余家饼铺,今天必须卖饼给我。”
余清清知道今天是难以善了,但嘴上海市和善地问道:“你们要几个饼子?”
“一百个!”
一百个?
余家的锅炉一炉才出来十二个。
余清清脸上的笑意消失了,冷冷道:“你们是存心要找茬了?”
大汉癞皮狗似的嬉皮笑脸地:“余家娘子,哥哥我来照顾你的生意,怎么算找茬呢?”说完还挑衅地吹了口哨。
其他闲汉见余清清相貌清丽,此时冷冷地威胁他们,更是让人觉得她劲劲儿的,歪心思不由得就动了起来。
争先恐后地吹起口哨。
原本还敢呛声的人此刻都不出声了,这……本也不关他们的事。
“酉时已过,我家今天不做生意了。”余清清脸上根本没有出现闲汉们预想的羞赧,反而视闲汉们为无物,埋着头就要去收摊。
闲汉们当然不肯,立时就渐渐围成一个圈,伸手去拦,嘴里也叫嚣道:“余妹妹别走啊,你倒是给哥哥说说满街的铺子,怎么就你家金贵,早早地就要关门?”
为首的那个还顺着饼铛想趁机摸余清清一把。
余清清恨极,将家中饼铛用力往前一甩,顺势砸在一个闲汉肩膀,手上凶狠,她眼睛却红了,大颗大颗的泪水却蓄在眼眶里,像她一样地倔强。
她声音清亮有力,道:“我家铺子又不是第一天酉时关门,从没见街坊四邻有什么不满。不过就是知道我家父亲现在下落不明,家里只有我和母亲勉强算是劳动力,铺子忙不过来,体谅我们罢了!而你们!一群大老爷们儿围在我家,一来就在找茬,根本不是诚心买饼,该不会是想入室抢东西吧?”
余清清本就生的好,现在又故作倔强却眼睛红红,十分惹人爱怜。
周围人见她这个模样,心下已经怜惜几分。虽然之前也是知道她家不容易,但是这些日子眼见余记饼铺的生意变得那么好,有些人不免有些牙酸。
现在看她泫泫若泣,又听她说起家中的不易,心下也难受。
是啊!
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寡妇,一天能做多久的活呢?
后来又听大汉是想抢东西,周遭百姓都义愤填膺起来,胆子大的、靠的近的忍不住指责大汉道:“你们该不会真是想抢余家的东西吧??”
本朝抢劫可是重罪!
这些闲汉平常虽然常常干些偷鸡摸狗的泼皮事,却是万万不敢和“抢”字扯上什么关系的。
“说什么呢?老子就是纯纯看不得余家人这么懒!”
这话说出来,周围人纷纷“噗嗤”地笑了出来:
“就你们,还笑别人懒呢?”
“就是!”
“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有多懒,还说别人?”
……
闲汉们恼羞成怒,其中一人反驳道:“不只我们,早就有人看不惯余家这么懒了,我们这才……”
“老三!”
为首的那个大汉出声制止,却被余清清抓住了机会:“有人?这么说你们承认是有人指使……”
“清娘!”说巧不巧,族长儿子余立正好在此时赶到。
族长是余清清父亲的大伯爷,他的儿子与余清清的父亲是堂兄弟。
既然族里来人,余清清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而是向族长儿子虚虚地福了一下:“大堂伯。”
余立是读过书的,只可惜,久试不第,好在后来家里走了点人情,将他塞进衙门里做了一个小小的文书。
现在帮着他爹老了,他也帮着处理宗族事物。
余立虚扶了余清清一把,转过头便怒斥这帮闲汉:“你们是当我余家死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