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家路窄(2 / 2)

来坐下,抬眸眨了眨眼,朝她解释道:“温娘不哭,我如今过得很好。”

“都在水里泡了一夜,怎么过得好?”温娘说着又哭起来。

梁昭音笑着叹口气,也不知如何同她解释,昨晚的事纯属意外。

“先不说我了,你们过得怎么样?”梁昭音故意岔开话题,想让温娘好受些。

温娘擦擦泪,侧身坐,好叫梁昭音将家里瞧清楚些。

一间不大的小屋里,满是木架木桌木椅,灶台生火熬着香甜的米粥,一派温馨安适的模样。看来是过得不错。

温娘低头苦笑道:“梁家出事后,丫鬟婆子们能跑的都跑了,怕官府抓人,也不敢往别处去,大多都还在南宁。”

“主要是梅山。”樵夫补充道。这间小屋也正是建在了梅山上。

“可不是,梅山好歹有邢家,也算有个靠山。”温娘继续道,“有点手艺的就留在梅山做个小绣娘,像我们这种没手艺的只好躲到山里。砍柴捕鱼,也够过日子。可是大家不甘心。”

温娘说着又掉泪,“梁老爷那么好的人,怎可能在给太后娘娘的寿礼上出这么大岔子?”

“你可小点声。”樵夫说着去将门窗关好。

“这事要你你信么?可那群没长眼的官老爷偏就信了。”温娘偏头叹了口气,实则将更大的一口气憋回了心里,“梁家每年送出去的绣品,都是老爷、太太和二表爷一起查看过的。三人平日在宅子里,一个赛一个较真,怎可能将杨花这么大的事给忘了呢?”

前世梁昭音眼里的确如此,但现在不同了。

特别是那位二表爷梁霄。

他是大老爷梁斌的亲弟弟。温娘随自己养大的哥儿的叫法,管他叫一声表爷,若按梁昭音的辈分,应当唤一句二外公。

而梁霄则一直唤梁昭音“姑娘”。他曾经满目期许地说,他们家昭音将来是要做掌家绣娘的,年纪不小,该称“姑娘”了。老叫“昭姐儿”都给孩子叫窝囊了。

梁昭音那时很喜欢听他唤“姑娘”的。可殊不知,那一句“姑娘”差点成了她这辈子听得最后一耳朵人话。

梁霄既然敢推她下水,如今想来,没什么做不出来的。

但这事梁昭音暂不打算往外讲。

上辈子的账,她要一笔一笔慢慢算。

“温娘,姜汤凉了。”梁昭音将碗递到她面前,有意打断了她。

温娘揩揩泪,这就去灶台热姜汤。

梁昭音松松酸痛的手臂,站起身,到门外瞧了一眼。这里应是梅山后山,和邢宅离得还算远,一时半会,估计不会被发现。眼下她得快点回海城铺,免得胡掌柜晚上见不到自己,真报官去了。

梁昭音不敢耽搁,喝完姜汤,朝二人道了别,用小竹篮装了些干粮,这就准备上路。

早晨的梅山轻雾缭绕,山间是阵阵扑鼻的草木叶香,清新宜人。

梁昭音穿着温娘家的浅绿布衫和褐襟袄,用布巾在头顶绾了一个单髻,素净的脸蛋映在阳光下,明媚水灵。

时辰尚早,这条路鲜有人来,梁昭音下至半山腰,才听到第一下马蹄声。

弯坡上,几人哒哒骑着马走来,马上驮着一个醉汉,身长八尺,头戴玉冠,一对双鱼佩坠着流苏从雪白的长袍下钻出。那醉汉一边走着,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

那话含糊不清,也只有近旁的几位小侍从听得出是什么。左不过一会骂三姑娘,一会骂邢家,一会又骂到余老爷头上。往日都是这些,八九不离十。

可今日反常的是,这话里骂着骂着加了一个人上来。

众人眼瞅着那醉汉伸手指向前方,难得清楚地咬出三个字——“梁昭音”。

梁昭音吓得一激灵,驻足抬眸,这才看清了那醉汉的面容。这不是前世五百两银差点将她卖作人妇的余长安么?居然能在这儿碰见,当真是冤家路窄。

余长安是自小习过武的,又带着这么多人手,梁昭音显然不占优势。既被他认出,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没必要招惹这位大麻烦。

梁昭音想罢松了口气,故作无事转身朝回走。

谁知身后,余长安冷不丁喝道:“站住!”

梁昭音才不管这些,小跑起来,反跑得更快了。

余长安一时气急,自马背上挺起身子,将身后的侍从一肘打了下去,人也似不醉了,提缰跑马,没一会便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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