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快速剔除凡尘积垢,知天分,但是对于大多数人来说,确实是太痛了。很多人不问五鼎,一方面是天赋使然,一方面也是知难而退。
然而寒露是听不见她的。
此刻寒露浑身一阵刺痛袭来。天地间,月色下,贯彻了她的一声惨叫。她感到这本来舒服的暖光像是穿刺一般进入到她的肌肤里,骨缝中,内脏五腹,痛如刮骨。
层峦深处,一个白衣身影立在那里。这时他的衣角突然随风飘起,是另一人飘然而至,
“如此厚重的前尘,居然被光浴洗净了。” 来人说到。
“师父,” 那人转身作揖行礼。
来人正是冲虚仙人,云华山掌门,而那唤他师父的便是众人口中的云隐真人。
“为何她五鼎会如此痛苦?” 云隐转头看向寒露,眉头微蹙。
“哎,” 冲虚笑着摇摇头,“云隐啊,你是未曾经历人间苦痛之人,自然不知这五声之痛了。四声洗的是浮尘。而五鼎所净的凡尘是随着人间岁月融入骨血的。寸光如片刃,丝丝入骨隙,是剔骨凌迟之痛啊。不过鼎问人心,如果她无法承受此痛,或者凡尘已化骨血不可去除,自然是会停下的。”
这时,五鼎轰鸣震颤天地,众人被震一个趔趄摔的七仰八叉。待反应过来,刹时欢腾了起来:有生之年,竟然见证了可问五鼎之人!
然而光未曾停下,继续上前。
“凡尘结垢,渗入骨髓,却尽可剔除,是至纯至坚之人了。”冲虚看着寒露,缓缓说道。“我那日追寻灵莽踪迹,在其洞穴发现了她。那灵莽刚吃了她父母,给她喂了胎盘妖毒。料是想让她做灵体,养其精卵。此毒只有山内灵池水和日浴可解,需要天时地利,才将她带回。也是个可怜人。”
寒露此时已经感觉不到自己身体了。她稍息片刻,伸手颤颤巍巍的抚六鼎。
众人再次屏息。
她感到身上的暖光开始化火,愈加灼热,如置丹炉。灼热之余,又感觉一阵阵厚土从天而降,捆缚住她,呼吸不得。那土中却似乎暗藏着万千针垫,又或是刮骨刀,如受凌迟之刑。而后一阵巨浪扑来,卷她沉入万丈海底,冰冷无比,竟缓和了那刮骨之痛。只感到身体每寸肌肤似乎有萌芽生出,彷佛生长出一棵巨树。
云隐是理解五行之痛的。这是六鼎在帮修行人知先天五行。自身血脉所带五行疼痛最弱,相克者最痛。他当时便是只有这金系法力最难承受。
被折磨一番后,寒露周边的光线开始变换为红橙色,如海边日出日落的霞光之色。
“水火两系灵根。”云隐说道。
寒露在霞光中静止着,闭着双眼。
冲虚眉头微蹙,能醒来吗?
这五行之痛似是打散了她的意志力,精神已经开始涣散。她突然听到阿母的声音远远的传来,“露露,露露,快醒来!”
那是她小时候溺水之后,母亲的哭喊。
“露露,露露,快醒来!”
她突然被唤醒,睁开了双眼。
此刻六鼎回应了,声音荡开阵阵热浪袭来,众人不由得扬袖挡住了眼睛。
此时已至亥时。越来越多的仙门弟子汇聚山顶,未曾想,竟是这样一个瘦弱普通的凡人响了六鼎。
“今年竟有经得过六鼎之人。”
云隐听声回头作揖。又飞来了三人,是云华山另三位真人,云雪,云岚,云烁,三位看起来与冲虚年龄相差不大,四五十岁的样子,只是冲虚头发白了。
三人躬身拜见了掌门。
“小云隐今日竟在这里候着。”云雪看着云隐,笑说道。
“是师父让我关注下这次问鼎的弟子们。”
“你们三个谁也别和我抢这个徒儿。”冲虚笑道。
“原来是掌门早相中了,我们当是云隐师弟要收徒了,来时还争了半天。”云烁笑说。
“过了六鼎,还有神志问鼎呢。”云岚看着寒露身体还在上升,瞪大眼睛。
冲虚定睛看去,还能继续吗?
寒露伸手触碰七鼎。霞光透入身体,她只感到一股气息瞬间窜入丹田。
须臾间,未等众人反应过来,只听得先是一声尖锐的声音,越来越细,终是没了,又只觉得浑身难受。所谓大音希声,原来是这七鼎之响远超凡人听觉范畴。
“这四至六鼎都是劫,而七鼎至九鼎则是天赋了。” 云雷叹道。
“七鼎测灵根,竟是天生灵根。”云岚亦是附和。
有灵根之人,往往得以长寿,稍加修行,则可长生不老。而灵根是修真第一道实实在在的门槛,多少人困于灵根无法修成,直至老去也无法修成不老之身。当初冲虚停于六鼎,用了三十年修成了灵根,才最终炼化灵根通透灵体,升至真人。而天生灵根仙骨又有修为加持的云隐,则只用了一年。
冲虚仙人凝神注视着。难道这个姑娘,并非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