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小姐，你也在这里？”
平风早抬头，来人有些眼熟，她很快记起这是引海客栈的一个伙计，给她带过路。
她的最后一点希望也熄灭了，她确实在现实中伤害了段千游。
那人凑过来，像是老朋友一般说道：“这里的烟花很好看呢，过去还会有打铁花的手艺人，现在很少见了。”
“对了那栋钟楼……你知道么，很久很久以前它还不是钟楼的时候，身上盘着一条木制的龙，因此那时候它叫‘飞龙楼’，可惜经历了这么久飞龙离去，它经历修修补补变成了一栋空心的钟楼。”
“抱歉，自顾自说了那么久的话。我们老板说上次你落下了一点东西，我今天正好带在了身上就正好物归原主。”
“欢迎平小姐还有其他几位常去做客，回见！”
平风早眨了下眼，那人像从未来过一样不见了踪迹。
她的手心多出了两枚……白玉骰子。
她很快握住骰子，希司闲站在她身侧不明所以地看着她，严觉走在前面，既不好去追宋沐梵，也不好呆在他俩的身边，一时有些为难。
平风早很清楚，她从来没有把什么落在引海客栈中过。
齐天此举到底是何意，仅仅是告诉她这里还是“真神”的幻境中吗？
也证明他的确知道关于真神教的真相，他并非是一个客栈老板，一个富商这么简单。
但那之前，他除了提醒过自己单片镜很重要之外，从未干涉过什么。
平风早感受着手心骰子的纹路，严觉走过来焦急道：“风早，他们不在，你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我相信你不会无缘无故做出伤害千游的事情。”
“严觉，我……”平风早皱着眉头，挤出一滴泪来，“我也不知道，我明明……我就看见到处都是长着藤蔓的怪物，怪物要杀我，我就……等我清醒过来，就是掐着千游的脖子了……”
“好，别急，不要哭，千游不会怪你的，我们过去看她。”严觉轻声安抚她。
平风早擦了擦眼泪，“严觉，我感觉我要疯了。”
她解开和希司闲绑在一起的绳子，直直看着严觉的双眼，似乎是想从中找到什么。
“我知道你最近很累，不要想这些，还有我们在呢。”严觉拿出帕子给她擦泪，又牵起了希司闲的手，防止他乱跑。
太真实了。
平风早只觉得一种发麻的感觉从脚底延伸到脊背，连站立的力气都往外逸散。
白玉骰子的纹路印在她的掌心，路过的行人各有表情。
世界仍然在转动，她却随着起伏的浪潮飘荡在虚无中。
严觉哄着有些躁动的希司闲，看平风早站着有些出神，只得去到一遍的小摊上买了两把小糖果，剥了几粒给希司闲，剩下一刻递到了平风早嘴边。
“走吧，去追千游和沐梵。”
“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这个世界又是真的还是假的？我真的存在吗？”
平风早抓住严觉的肩膀，“你是假的对吗？从一开始你就是假的，从清竹寺开始后的一切都是假的！我其实还在那只邪祟的幻境中，我没有打败它，我没有拿到解石，也没有真的救出阿敏，没有来到熠州……”
许是因为她的声音有些大，路过的好几个人都忍不住侧目看向她。
她的手上越发用力，指尖泛白。
“对不对？你说啊！你说你是假的，全都是我的一场梦！”
“风早？”严觉满脸震惊，“什么真的假的，你……你也需要看看医生了。”
“对，我疯了。”平风早松开手，“我早该疯了。”
“甚至于根本没有什么龙头山的平风早，我早被我的养父母打死了，后面都是我可怜的幻想，幻想我不但有了自己的名字，还无比强大，还幸运的拥有了你们这些家人，不会背叛我全心全意站在我这边的家人。”
“更不应该有什么真神教，什么神明，什么磨难，都是假的，没有真的存在的善。”
平风早低着头发出了凄厉的笑声，“哈哈哈……真的存在的，只有我的妄想。”
嘈杂的人声顷刻间散去，平风早回到了清竹寺，对面坐着严觉。
只是与之前不同的是，这里只坐着她和严觉。
月色如纱飘进屋内，偶尔有几声虫鸣。
平风早看见自己的双臂满是伤痕，衣服也破破烂烂的，而严觉比记忆中稚嫩了不少。
“施主，你醒了吗？”他说。
“醒了。”平风早摸着自己手臂上的伤，每一道都带着真实的疼痛。
“很抱歉我的一时疏忽给你带来了困扰，你可以在小寺住一段时间养伤，我会尽力照顾你的。”
“谢谢。”平风早有些漠然。
一些记忆慢慢流入她的思绪当中，她前一段时间从养父母家逃出，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