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真神降临前,还有最后一个考验,风早。”
路今稚垂下手,他的眸子在这一瞬间全部转为了银色,象征着祂的到来。
平风早与祂完全的对视,说:“……我愿意接受这个考验。”
“很好。”祂的语气稍微有了一些起伏。
周围穿着白裙子的孩子们都化为一团白雾,将神堂里的一切吞没。
祂出现在平风早背后,伏在她的身上,像摆弄一个木偶般与她相贴合。
白雾渐渐散去,一个青年坐在神堂的第一排。他抬头看见了平风早,一时呆住。
“你,你好……”他突然红了半边脸,扭过头不敢看她,“我叫希司闲,我……我……你,你和神像长得一样……一样好看。”
他抬头说:“你叫什么名字?你是不是那个真神教会里一直被主教保护着的那个神秘神女?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呢?”
“我是从很远的地方过来的,冥冥之中有一种指引,让我信奉真神……我想……”
“如果你就是神女,那么我确实是受到感召……”
“来信奉你的。”
平风早坐到他的对面,“我叫平风早。”
“啊,很好的名字。”希司闲坐得端正起来,“对不起,刚才我有点失礼。”
平风早注意到他衣袖下的青紫,拉过他的手撸起衣袖问道:“你为什么受伤了,很痛吧?”
“是我谋生的手段。”
希司闲解开衣领,露了半边肩膀出来,除了青紫还有不少蜈蚣似的狰狞伤疤。
他说:“现在不痛,只有伤痕出现的时候会痛。”
平风早说:“一定要去承受这种痛苦才可以生存下去吗?”
“是的。”希司闲拢好衣服,垂下头去,“痛苦有很多种,我选择了这一种。或者说,我别无选择。神女,你不会有体会到这种痛苦的时候,我也希望你不会有。”
平风早说:“在过去的年岁里,我确实很少有,路今稚把我照顾得很好。可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我能感受到你的痛苦,为什么?”
时间在这一刹那定格。
祂的声音直接在平风早脑海中响起:“吾相信你愿意承接吾的降临,那么开始考验吧。”
“考验就是,杀掉五个人。他是第一个。如果没有通过考验,那过去路今稚对你的培养将全部作废,你会面临完全的消亡。”
“路今稚培养一个不合格的神,他会受到惩罚。吾想你应该不会辜负他对你的恩情,也会在完美的永生和糟糕的人生中选择正确的道路。”
平风早显得有稍许淡漠,“我知道了。”
但祂似乎有些满意这样的表现。
“吾曾让路今稚教导你,世界的命运恰如一条河流。我将向你展现你可能踏入的另一条河流,然后,你做出选择。”
一道幕布横亘在平风早和希司闲之间。
平风早看到了“另一条河流”。
她可能会在幼时遇见希司闲,十余年后在地下笼斗场重逢。
她没有认出他,而他却在知道是她后赌上性命夜逃抵达她的身边,并未提起这段往事。
希司闲只知道给一个人花很多钱就是对她好,他只要她好。
两人是并肩的伙伴,是重要的家人,也是后面她不惜与真神教敌对也要去救的人。
“河流”停止并消失时,希司闲的时间流动起来。
他挠头笑着,“我觉得你真的好温柔。”
而他看不见的祂在平风早耳边低语:“现在,杀掉他。这不仅是考验,也是帮助你剥离累赘人格更好的承受吾的降临。”
平风早的手里多了一把短刀,和她在“河流”中看到的另一个自己所拥有的一样。
面前还带着少年气的希司闲笑得有些青涩,他注意到了平风早手里的短刀,便说着:“你会用刀吗?我可以教你一些防身招式……虽然你应该没有什么用得上的机会。”
平风早把刀朝向他:“你能教我如何用刀杀一个人吗?”
希司闲点头:“当然可以。”
他握住平风早的手,拉过来一点,对准了自己心脏的位置:“用短刀的话,要距离近一点,可以刺脖子的动脉,也可以刺向心脏。刺脖颈的话场面会不太容易收拾,比如溅到衣服上不好洗。”
“刺胸口的话,要记得转动手腕……因为胸腔有骨头保护,直着容易卡住刀刃。”
“谢谢。”平风早依言转动了些许刀刃。
“平风早是要杀掉我吗?”希司闲握着她的手没有松开。
“是。”
“那你一定有不得不杀掉我的理由,平风早。请随意些,就朝这里刺吧。”
平风早觉得他和“河流”里的他有些差别,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地下笼斗场多呆了几年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