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她明明答应了他的,又说一个月不接他的传音,今天好不容易接了,怎么也得给他个理由。
她抬手传音过去,“宗门任务不得与外界联系。”
想着自己这话语还是生硬了些,便补了一句:“没有生你的气,吱吱草很可爱,我养在房间里了。”
她确实养在自己房间,不过还是路今稚在照料。
希司闲的语气登时欢快起来,“这样啊……你不是生气不理我就好。我去了沉州一趟,那里一个老板非要卖我一件地阶的云簪,我用不上也是浪费,你什么时候有空从我这拿回去?”
地阶的东西还是贵重了些,平风早拒绝了。
希司闲憋了半天,最后才说其实想让她陪着去挑衣服,这云簪当作给她的谢礼。
她想着正好能借此机会和他好好聊聊,便应了下来,定了个时间去周地大集。
不过临到那天,路今稚怎么说也要跟着平风早出门,希司闲见了路今稚脸都黑了,腰间的剑铮铮作响,随时都要飞出来见血一般。
平风早自然地走过去,按住了剑柄,那剑安静了下来。
路今稚一愣,喊了声:“师姐。”
平风早和希司闲就都看向他,两人身上笼着一层暖黄色的灯光,看起来分外温馨,他却只觉得这一幕格外刺眼。
“师姐,我要吃卞梁渠边的糖饼子。”路今稚过去拉着平风早的衣袖,指着卖糖饼子的铺面。
平风早随着他过去,买了三份热乎乎的糖饼子。
“师姐,百年前你给我买的也是这家吧?”路今稚很快吃完,问道。
那边平风早觉得有些腻味,路今稚顺手就接过只啃了几口的糖饼子吃了起来,眼神不住地往希司闲那里瞟。
“嗯,味道没有变吧,阿稚可还喜欢?”
“师姐买的我当然喜欢!师姐我们去那边茶馆歇歇脚,喝杯茶解腻如何?”
说罢路今稚又拉着她往茶馆去了,希司闲拧着眉跟在后面,抓着剑柄的手一刻没松开。
到了茶馆坐下,平风早指使着路今稚去买另一家现做的鲜肉酥饼,“那里就我就只带你去过,希司闲不认得,你去买几个来。”
路今稚点头,欢快着出去了。
平风早见他出门便给希司闲倒茶,扯了几句闲话后转到正题。
“不知道你对我好是否和历练时相处的那几年有关?不过一次历练而已,几年时日于我们修仙之人而言几个眨眼的事情,不要放在心上。况且……”
“你也看出来我和阿稚都与历练时的性格有所不同,没必要因为那个世界发生的事情对谁好或者对谁不好,你作为魔修更该懂得这个道理才是。”
“平风早,你同意与我出来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些?”
“有感而发罢了。”
“你修的是无情道?”
平风早抬头,就看见对面坐着的希司闲眼眶红红的看着她,眼角的泪背着光看不大真切。与他目光相接只一瞬,她便偏过头去,半响才挤出两个字:“不是。”
路今稚拿着两个鲜肉酥饼回来时,察觉到两人气氛有些古怪。他递给平风早一个,另一个径直揣到自己怀里温着。
平风早也没问他为何只买了两个,让他歇息喝了杯茶。
三人倒是照着约定逛遍了周地大集的成衣铺子,各买了两套时兴的衣裳,之后各自从周地大集的两端走了。
在周地大集分别之后很多年,平风早手腕上与希司闲结下的传音符契再没有动过。
只是阔川宗门外,原本稀奇的吱吱草长得一年多过一年,每个路过阔川宗的人都会多瞧上两眼,暗道一声这宗门大气至此,吱吱草竟如同野草一般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