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没办法原谅我自己。”
那些死去的人们终将成为日日夜夜困扰她的梦魇，与她纠缠余生。
李队长闻言，心知一时半会儿没办法打消沈秀安的念头——他启程之前就担忧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比身体伤害更麻烦的永远是心理创伤。就算他最后顺利把人带回去，后续的问题也依旧难处理。
倒是这个老毛子……
他的视线悄咪咪转到琴酒身上，心道这家伙和沈秀安是什么关系？那一声老师他可是听的一清二楚。
当初沈秀安离开时他还不是李队，考虑到这算是卧底行动也没人去送行，只是她去单位登记资料时远远看过一眼。
一转头，当初的小丫头已经长成大人，本以为是苦尽甘来，偏偏……
李队抹了把汗，暂时把沈秀安交给琴酒，以防她又做出什么事来，自己扭头出了门就开始打电话，连夜汇报沈秀安的情况。
他有一种预感，要是不抓紧时间走流程，这个孩子可能就留不住了。
病房内，琴酒见李队离开，搬来一把椅子坐在沈秀安床边。
“老师？”
“你怎么想的？”琴酒问她，“资料下来你就能回家了，到时候不是能改头换面吗？”
“那老师你呢？”
沈秀安反问琴酒，“老师你会忘记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吗？”
琴酒沉默，轻轻摇头。
沈秀安浅浅笑起来，“我也不会，而且没办法重新再来了，从我听朗姆的要求杀掉第一个人开始，就注定回不去了。”
“沈秀安、神侍秀和，还有萨柯，她们统统死在霓虹了，我现在就是一只漂泊的幽灵。”
“我也是。”
琴酒忽然插话，视线却停留在窗外，“我的故乡死在了1991年的圣诞节，我早就是一个没有根的幽灵。”
“那可真是巧了啊，”沈秀安笑意不减，“两只幽灵碰在一起了。”
“那……”琴酒别过脸，似乎在斟酌自己的用词，“就这样一起漂泊下去吧。”
沈秀安脸上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恢复笑容，郑重道：“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