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葭拜托了好几位路过的侍女和仙子帮她把醉倒的小麒麟们运回各自的族亲身边,这才捧着醉醺醺的绿色小麒麟回去。
小麒麟一吐气就是一股酒气,不知道喝了多少,小肚子鼓鼓的,苍葭把她抱在臂弯处,只觉小家伙浑身都是肉乎乎的,软软的触感极好,忍不住揉了揉。难怪刚才她拜托的仙子们看见醉酒的小麒麟们笑的微妙,二话不说就揉搓着回去了。
宁蕖虽然醉酒,但毕竟是血脉极高的小神兽,一点酒不至于让她神智全无,感觉有人在揉搓自己,哼哼唧唧的踢着小蹄子拱了拱,睁开迷蒙的双眼,察觉抱着自己行走的人气息有些熟,料想应该是侍女之类的便又睡过去。
苍葭抱着醉醺醺的小家伙回去,麟泽君果然眉头紧锁,有些不悦的询问是谁给这么小的孩子饮酒。
苍葭看向被父母怎么摆弄都不醒的小麒麟,低声说:“回神君,奴婢找到王女的时候她已经和伙伴们醉倒在花丛,因此并未看见是谁。”
反倒是徽阳子和青梅挥手道:“罢了,想必是哪位仙友的酒被这几个小东西顽皮偷走,不是什么大事,不过多睡几天而已,百花极乐之宴,就不必追究了。”说着徽阳子就把女儿往袖子里一揣,很有经验的样子。
麟泽嘴唇微动,面上一副不赞同的神色却还是没说什么。麒麟族向来自由心宽,不过是刚满千岁的小麒麟偷喝仙酒而已,很正常,也只有麟泽君这个自小被战神严格管束的神仙大惊小怪。
百花宴于芳芳庭开足一天一夜,期间不知醉了多少仙君神女,幸而麟泽神君极有分寸,从不在外醉酒,倒不必身侧仙侍们费心侍奉。只是辛夷自开宴不久就消失不见,苍葭于内外找了几转都不见其踪影,心下有些担忧。
梓木仙官见苍葭心神不宁,按住了她的肩膀,轻飘飘的声音传来:“放心,百花宴自有仙神护卫,辛夷有她的去处,该回来时她自会回来。”
苍葭只觉仙官话里有话,想着有这些大神通的仙人们在,应该不会有事,自己实在庸人自扰,随即放下心来。
宴毕,麟泽婉拒其余仙人和麒麟王的再三挽留和邀请去其仙居的话,只是神色浅淡的告辞。
仙人们素知麟泽君性情清冷,此次驾临百花宴会已是给了极大的面子,便也不再多言,各自告辞之后便散开了。
踏上藤桥之后,苍葭见这桥实在有趣,便稍稍离前方的神君远些,在桥边向下观望水里的景色。
水色清亮,一簇簇白色的小花随波纹浮动,不远处星星点点的芙蕖于风中绽放身姿,时不时有几尾鱼儿跃出水面。但此时更多的鱼儿围在桥下水面,追随着前方的龙气游曳。
因贪看景色便落后了几步,苍葭快步上前追上前方的两道身影,视线落回前方,之前来的时候于岸上观看湖中景色只觉甚美,现在于湖桥上观望湖岸,只见夹岸数里,皆是桃树,落英缤纷,别有一番风光。
苍葭突然惆怅的叹了口气,麒麟台这么好,等回到沉闷的天宫之后就看不到了,想想就觉得遗憾。
前方的神君突然停了下来,转头眼神在她脸上绕了一圈,苍葭捂住了嘴,难道她叹气叹的很大声吗?
“少君,姽婳公主在岸边,似是在等候少君!”梓木仙官眼睛很尖,一眼就看见了似是和岸边桃花融为一体的粉衣女子。
麟泽转头立于桥面,眼中闪过一丝苦恼,他性格清冷但并不意味着为人傲慢不懂人情世故,麒麟族是他的母族,不管如何对待母族他总是多了几番宽和。火麒麟族的姽婳公主并非第一次对他表明心意,他多番拒绝无果,却也没在众人面前落了她的面子,但像她这般执着的女子天上地下也就她和云川公主两人而已。
向他表明过心意的仙子神女大多知情识趣,见他态度冷淡决绝,被拒后一般也不会再上前,而他顾忌女儿家面子也不会在外胡言,但只是云川公主和姽婳王女两人,让他很是苦恼。
云川公主长他两万余,简直可以说是看着他长大的,甚至天帝最小的女儿扶光公主都长他五千多岁,麟泽只把她当做姐姐,自然不会有别心思。
而姽婳王女和他年岁相当,又是母族王女,族中有撮合之意者不在少数,但他对其也只是点头之交,实在升不起情爱之心。
云川公主性格温柔,不会做纠缠之态,只是每次见他都隐含期盼脉脉的看着他,让他尴尬不已。而姽婳王女热情似火,频频书信邀约,每次来麒麟台都不免纠缠一番,所以他从不肯多待。
麟泽垂下目光,其中她们都没做错什么,也都是很好的女孩,只是他不喜欢她们而已。情爱不由己,他能做的只是拒绝。
见清冷的神君僵持在了桥上,苍葭略微错过身子,远远的望了望岸边,桃花影下确似有一女子的身影遥遥而望。
想必那就是姽婳王女吧,苍葭回想起那艳丽的绝美女子,不禁摇摇头,她没尝过情爱是什么滋味,但这种无望的追逐必是很苦涩的吧,她情愿一辈子都不要感受这种身不由己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