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看起来都闷闷不乐的,想来是自己扫了他的兴,易寒淅一直不停地逗他笑。
“顾恒啊,你知道什么剑是透明的吗?”
顾恒愣了一下,摇摇头。
“看不见!哈哈哈哈哈。”
“......”
顾恒尴尬地配合着她笑,易寒淅面上笑着,心里却无比苦闷,自家师傅貌似只教了自己这一种逗人笑的办法。
两人再次无言地走在街上。
忽然,易寒淅看到了什么,眼中放着光,回头对顾恒道:“你在这儿等我。”
顾恒看着她消失在了人潮里,无奈地叹了口气。半晌,顾恒的肩头被不轻不重地拍了下,他一回头,易寒淅背着手,正笑着看着他。
正当顾恒不明所以之时,易寒淅忽然从背后掏出两根糖葫芦,比在头上。
“你看像不像那根簪子?”
糖膜包在山楂外头,在阳光下透亮无比。
她将其中一支递给顾恒,道:“小时候我不高兴,师傅就会给我买糖葫芦吃。”
顾恒咬了一口,山楂混合着冰糖在口中绽放,酸甜冰凉。
“好吃吗?”
“嗯。”顾恒轻轻应了一声。
易寒淅高兴地笑着,仿佛又回到了孩提时期,一蹦一跳地走在顾恒身侧。
她身上仿佛有种力量,能让人忘却世间那些“牢笼”般的存在,自在潇洒地活着。
顾恒看着她,那是他一直追求,却从未真正得到的东西。
一路向北,经历了总共一个多月的跋涉,顾易二人总算是走进了中原武林的圣地——殷州。
此刻正值八月艳阳天,殷州城内外都散发着夏日独有的味道,盛阳、繁茂、生机勃勃。
殷州城是座古老的传说,千年前,这片土地上有着历史记载的第一批主人来到这里,他们是失去家国的流浪者,靠着一股热血与狠辣,建立起了一座属于他们自己的城池。这里的人生来就是战士,无论大小,无论男女,只要能拿起剑的,能轮起拳头打架的,都是战士。
大约三百年前,华山与嵩山、全真、武当、峨眉、千羽共六宗在殷州城内的昭华殿签立盟约,不久,中原大大小小的其他宗派也加入盟约,原本的昭华殿也就成了武英殿,中原武盟的雏形大致建立。而后,为了便于管理,中原武盟推选出了一位武林盟主,原先盟主只能由上六宗的人担任,但后来六宗争雄,为平衡势力,反而规定六宗人士不得担任武林盟主。
在建立中原武盟的同时,也定下了三年一届的群英会,让武林年轻一派在群英会上大展风采。当这一代渐渐地成长为武林中枢,中原武盟在武林中的地位也愈发重要。
每年八月盛夏是群英会举办之时,中原武盟每个盟宗的掌门或是其他重要掌权人皆要赶到殷州城。而武林中的各门派,为了扬名立威,多多少少都会派些弟子参加。
此时正是殷州最热闹的时候,大街小巷都能见到各色不同服饰的门派弟子聚集穿梭,场面十分好看。
这份热闹却叫顾恒和易寒淅消受不起,因为殷州城内的客栈几乎都满了。易寒淅愁容满面,群英会举办期间,这些客栈老板的脸上总是洋溢着笑容。
“哪里还可能有空房?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姑娘你也别太担心,再到别处去找找,殷州城这么大,总有落脚的地方。”
易寒淅只得苦笑一声,向这老板娘道了声谢,拉着顾恒出去了。
“啊~你说我们该不会就是风餐露宿的命吧!”
顾恒听了只觉十分贴切,附和着点了点头。易寒淅哀怨地说:“早知道我就不答应你在那汉阳停驻这么久了,咱们但凡早到几天,现在早就住上最高级的客栈,喝着最醇香的酒,躺在最柔软的床铺上了!”
听着她的描述,顾恒不屑地回道:“那你可能得早到一个月才行。”
“我好心好意把你带到殷州,你不感谢我,还到处损我!”易寒淅锤了一下顾恒的脑袋。
顾恒被锤得一懵,却实在不知道该感谢她什么,只知道现在肚子空空,甚至快要眼冒金星。在这一点上,易寒淅和他达成了共识,他们很快找到一家面馆,坐了下来。
“老板,两碗小面!”
易寒淅一撩裙子,张着腿坐在长椅上,佩剑雪竹松就随意地倚靠着木桌。
“来了两位!”
这面馆统共就这一个人,又当老板又当伙计,这位老板生得圆滑又带着豪放,在殷州做生意的,大多都是这个模样。
笑眯眯地放下面,老板正转身准备走,却一眼瞟到了雪竹松。
“呀,姑娘这把剑很特别呀!”
“嗯?”易寒淅放下筷子,转头看着老板,好奇道,“你知道这把剑?”
那老板摸着下巴仔细想了想,“我兴许知道,我肯定在哪儿见过它,可这一时就是想不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