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来请美娘,因改良过的雨鞋十分受欢迎,唐阮便决定批量制作,总之这雨下个没完没了,不愁没有销路,卖到最后,几乎柴桑县人手一双,青云书院靠雨鞋有了一笔可观的收入。
唐阮从小在外祖父母身边长大,多少带了几分做买卖的头脑,知晓用银子生银子才是发家之道,早先同美娘规划青云书院时,只预计了学子们做工之后的分红,零散做工哪有自己开铺子来钱快。
恰好郑秀娘厨艺出众,唐阮又有点子,几人琢磨下研制出了一种锅子,撒了许多番椒,味道特别美味,正适合眼下连阴雨的天气,在青云书院煮了一锅,连挑剔毒舌的顾诗年都赞不绝口,唐阮便知道,稳了。
雷厉风行盘了个铺面,改造了一番,今天正是开张的日子,邀约美娘过去热闹。
江南一路叽叽喳喳,将那锅子吹得天上人间独一份儿,美娘喜欢看她笑盈盈的模样,整个人心情也好了许多。
美娘到了青云饭馆,原以为是个小铺子,没想到盘了上下两层楼,此刻人满为患。
原来唐阮为了造势,请人誊写了几百分揭帖,到处发放,又道这锅子是连皇帝都没吃过的美食,众人一听,得,务必去尝尝。
开张当日,饭钱免半,还赠送一个驱寒祛湿的香包,因此来客众多。
美娘看到大堂里吃得热火朝天的客人,即使汗流浃背辣得呼呼吐舌也停不下来的样子,会心一笑,唐阮真是个宝藏。
原本的护院全都变成了跑堂的小二,青云书院的学子们都在厨房忙活,见锅子呛辣,又立马推出各种饮子,江南则带着绣院的几个姑娘叫卖扇子,几乎一抢而空。
唐阮眉开眼笑,挣钱,也容易得很嘛。
“美娘快来,特意为你留了个阁子,你还没有尝过鲜,知道你不能吃辣,嘱咐秀娘给你少放了番椒。”唐阮过来挽美娘的胳膊,往楼上带。
“我不过几日没来书院,你便给了我这个大惊喜。”
因这苦雨,好些店铺都经营不下去,偏唐阮主意不断,挣得盆满钵满,即使她是公主,封地也不小,可谁不喜欢钱呢?青云书院扩张,谢千秋的娘子军,处处都要花费。
“闲着也是闲着……”
话还没说完,就听韦典来喊,“唐姑娘,厨房的肉菜都不够了。”
韦典脸上都是汗,他指挥调度满堂的‘小二’,简直忙不过来。
“你自去忙吧,不用招呼我。”美娘对唐阮道。
唐阮得去派人联络送菜的老王,也不同美娘客气,只道:“你先用着,有事吩咐他们,待我闲了过来陪你。”
今日这个场面,顾诗年、秦方好帮不上什么忙,便不来添乱,唐阮本想让江南来陪陪美娘,可一时没有见到江南的影子,只得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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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鲁官人也同友人来吃锅子,个个赞不绝口,一听掌厨的是郑秀娘,纷纷调侃鲁官人艳福口福不浅。
至于为何是艳福呢?还源于方才郑秀娘出来露了一面,不过两个月,便脱胎换骨一般,眉间的阴郁消失得无影无踪,肤色白皙,身段窈窕,笑容明媚,目光里还多了从未见过的自信与爽朗,叫鲁官人并一众狐朋狗友都看呆了去。
成亲多年,鲁官人还从未见过这般的郑秀娘,想起多年的恩爱,不免有些怅然若失,那新纳的小妾久了也腻了,不过那样,心头空荡荡的,不知缺了什么,如今总算是明白了,他将他的娘子弄丢了。
嗓子眼发堵,嘴里的肉如何也咽不下去。
突然被人撞了一下,差点一头栽进滚烫的锅子里。
“有鬼!有鬼!哈哈哈哈哈!”一个疯疯癫癫的男人跑进来大喊大叫,“采红活了!别找我,不关我的事……你自己水性,不守妇道,一盒胭脂就骗到手了,不是我要害你……”
鲁官人气得将人揍了一顿,真是诸事不顺。
“这不是文武桥下的史屠夫吗?怎么疯了?”有食客认了出来。
“青天白日哪里有鬼?一盒胭脂就将姑娘骗到手,还挺有本事。”
“原来他和那俏寡妇有一腿。”
“哎,那采红不是悬梁自尽了吗?”
“大概是丑事被撞破,没脸见人。”
美娘在楼上将一切看在眼里,果然和她猜想差不离,原本想留着史屠夫引出大鱼,如今倒也不必了,既然做错了事,就去地下同采红好好致歉吧。
她偏头,低声对阿芙吩咐了一番,阿芙虽有些惊讶,但主子的事,她听命便是。
等阿芙带人将疯癫的史屠夫赶出青云饭馆,美娘才进了唐阮为她准备的阁子。
甫一推开门,便见一张凄厉惨白的脸倒吊在她面前,美娘吓得还来不及尖叫一声,便被迷晕了过去。
待唐阮等人意识到美娘不见了时,已过去了大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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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娘被水泼醒,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