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废物!”越国公一脚将跪在面前的男人踹倒。
“江州、柴桑在你眼皮子底下,你都能让事情闹大,还折了陆方远,谁让你们擅作主张动那批粮食!你可知道,陆方远落到梅景琛手里是什么后果!”
“你莫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
“主子明鉴。”男人爬起来跪好,脊背挺直,“若不是昭华公主横插一脚,一切都好好的,她隐姓埋名入了梅府,属下实在无法预料,更不知,她何时与梅景琛结了盟,意欲何为?”
越国公沉吟片刻,莫非,她知道了当初送她去和亲有皇后推波助澜?
无知蠢妇,就该死在鞑鞑最好。
听说她与那秦家小姐交好,怎么,难道还想换个皇后吗?
他心里一惊,不得不想得远了些,究竟是昭华公主率性而为,还是皇帝的授意?
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么?皇后多年无子,单有表面荣宠,这可不是一个好信号。
过河拆桥,也要看这桥拆不拆得动!
“决不能让他们活着回燕京!”
***
虽没有越国公操纵州县,逼良为娼的物证,可有了陆方远这个重要的人证,再加上私自贩卖官粮,抄家罢爵,斩首示众,定跑不了!
余娘子无法相信她心中完美无缺的丈夫会做下这些天理难容的恶事,夫妻俩相顾无言。
陆方远被押解回京,上路前,将一封和离书交给余娘子,再三请求美娘定要保她们母女平安。
余娘子闭眼不看他,陆方远贪婪地看着妇人,有泪滑下,哽咽道:“娘子,保重。”
美娘叹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还好陆方远良知未完全泯灭。
“带走。”美娘嘱咐侍卫,“一定带到皇上面前,不得有半分闪失。”
至于她哥哥如何处置陆方远,那不是她能管的了。
拿下陆方远,她此行的目的已经达成,三万石粮食也已追了回来,美娘动身回了柴桑。
梅景琛这几日带着百姓疏通河道,污水排尽之后,多数宅子还能用,便陆陆续续地安排灾民回去,总挤在广济寺也不是事儿。
美娘回来时,见到梅景琛身旁跟了个唇红齿白的年轻官员。
她的视线落在他纤细的腰肢上,顿住。
许盛意注意到美娘,眼睛一亮,“有美人兮,见之不忘。”
他摇着折扇,朝美娘走来,赞叹道:“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如此姝色,竟叫在下窥见,幸哉,幸哉。”
美娘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纯粹的欣赏,朝他微微一笑。
许盛意捂着心口,“一笑百媚生,众皆无颜色,敢问姑娘芳名?”
“许盛意!”梅景琛见两人眉来眼去,甚是碍眼,吩咐:“方大娘腿脚不便,你去帮她打扫屋舍。”
许盛意不可置信地指了指自己,“大人,下官是两榜进士出身,这手是写折子的……”
梅景琛凉凉道:“或许,你的另一只手也想被折断。”
许盛意身子一僵,讪讪地笑笑,同美娘告辞,“美人儿稍后,许某去去就来。”
“许郎请便。”
许盛意被一声许郎唤得飘飘欲仙,路过梅景琛的时候,听他上峰悠悠添了句,“有没有人同你说过,你的舌头不要也罢!”
许盛意:“……”
他揣摩了一番,明了,他这运筹帷幄的上峰也不过是一个俗不可耐之人,多年来不近女色,原来是只爱颜色最好那个。
梅景琛打量着美娘。
美娘敛了唇角的笑意,懒懒地掀开眼皮看他,“有事?”
“陆方远呢?”梅景琛见她毫发无损,放下心来。
“我已派人将他押送回京。”
梅景琛不悦道:“之前咱们说好我替你追回粮食,你将陆方远交给我。”
“又如何呢?”美娘扬着下巴,总算给了他一个正眼,“陆方远可是至关重要的人证,交给你?谁知道你和越国公是不是一丘之貉?”
梅景琛为她的不信任心塞,提醒:“公主,希望你不要带着偏见和情绪与我共事,除了我,陆方远交给任何人,下场只有一个——”
他顿了顿,补充:“被灭口。”
美娘嗤笑,“梅大人,若我说,我将陆方远交给皇上了呢?怎么?也不安全?你以为你是谁?”
“你会后悔的!”
美娘正想反驳他,箭矢破空而来,直对准她后背,梅景琛揽着她躲过,片刻功夫,一群黑衣蒙面刺客便冲了上来。
“有没有事!”梅景琛急切地问。
美娘摇摇头,面色凝重地看着手持利刃的黑衣人,越国公竟然敢杀她!
“无影!”美娘有些不满,这暗卫很不合格,无招不出,不知是死板还是刻意为之,方才那一箭,若不是梅